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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恆中途截下这杯酒,对周次道:「周子,昭朏不胜酒力,这杯我代他喝。」

没等周次反应过来,后恆已经饮罢,掷空樽于案,介泽此时已经迷迷糊糊,不知道眼前何人何地,更不知道是谁挡了酒。

周次见此情景,立马噤声。

今日宴饮,承德亦在场,只是事不关己,他兴趣盎然地看着好戏:周某人不知内情,去给昭朏难堪了。这戏可胜于宴席美女作舞,妙哉!妙哉!

承德就着好戏下酒,典型的幸灾乐祸,不知不觉多饮了几杯。

季盛见介泽醉了,好心相劝:「既然昭公子累了,那就去歇息吧,老夫备了客房给将军和昭公子。」

后恆正有此意,季盛既然发话,他便扶起介泽,提前离宴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夷待访:我已经安排醉酒了,发生什么我就不管了(抱头逃走)

☆、佳人成双

介泽酒后软成一摊水,化在后恆怀里,后恆扶着介泽沿着碎石甬路,绕过园中的月洞门,来到客房前。

后恆低眉看着怀里不省人事的介泽,惩罚似的轻轻弹了弹他额头:「不能饮酒,为何还要应下?」

「唔……」介泽不满地皱眉。

后恆也知道介泽这样子根本没办法回答,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酒品奇差的介泽发起了酒疯,他歪歪头,看着眼前的人,伸手揪住后恆耳朵:「大狗子,你是什么品种?」

后恆任由他发酒疯,没理会。

「我问你话呢!」介泽拽了拽后恆耳朵,不肯罢休。

「你养的,什么品种不知道?」后恆同这没头没脑的人竟然接话。

「不知道哎,你告诉我。」介泽呆在原地不走了。

后恆见他耍赖不走了,直接搂着介泽腰,一抄膝弯,把人抱起来回屋。

介泽的双手攀附着后恆脖颈,寻找到了温暖,不自觉地贴近。

后恆沉声道:「别动。」

介泽本性逆来顺受,无论醒着还是醉着,都很听话,一听后恆语气重些,果然不动了。

可惜了,这些年好不容易找回威严的阁主大人,在后恆面前——溃不成军,一败如水。

回屋后,或许是后恆在眼前的缘故,介泽表面上消停下来,后恆离开时正要阖上房门,却看到介泽死力拽着床帐,就像要和床帐同归于尽似的。

后恆把门打开些,命令介泽:「躺好,不许乱动。」

介泽吓了一跳,慌忙撒手,规规矩矩地躺好。

后恆关上门离开这屋,待他回到客房冷静一些后,忽然又有些放心不下,打算去隔壁看看介泽是否睡下了。他来到屋外,瞧见介泽屋里明火四处移动,光影憧憧,立刻推门而入。

介泽醉酒后最喜欢拆家,眼下正在施法点火,室内的灯盏漂浮在空中,介泽正在很认真地扯着床帐,准备引火点屋。

后恆进屋后看到的便是这番景象,虽说今夜季城主在前殿宴饮宾客,后院又严令家丁走动,介泽再怎么闹腾也不会有人发现,但是,若是起火呢?

后恆只能走近把灯盏放回原位,介泽虽然醉着,但也知道做了坏事,乖乖地呆坐,安安分分地看着后恆。

后恆收拾好了这些灯盏,把蜡烛都吹灭了,转头,看到介泽瑟缩在床角抱着膝盖看他,这一眼,再也不忍心把介泽一个人留下了……

……

天刚刚破晓,介泽迷迷糊糊地醒来,难得一夜无梦,他扶着头慢慢地坐起来。

「嘶。」

头髮被压住了,介泽力不从心,又倒了下去。

「不再睡一会儿了吗?」后恆接着介泽,温热的呼吸打在介泽耳边。

「不了。」介泽坐起来,整理层迭衣衽,有些懊悔;「将军,我昨夜酒后若是失态,还请将军不要记在心上。」

后恆把胳膊枕在脑后,笑意盈盈地对介泽说:「没有,昨天你只是睡过去了,我将你带回客房后,有些不放心,只能凑合着和你挤了挤。」

毕竟殷鑑不远,介泽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环顾四周,嗯,屋子还在,人还活着。

昨夜和衣而卧,不需要更衣,简单洗漱后,两人一同前去季小公子的院落。

穿过一扇扇石拱门,眼前一处换一景,庭院里花香扑朔,假山嶙峋,舒倘的阳光漫过镂空雕花云形景墙,洒下斑驳光影,甚美。

远处婢女碎步走来,低头欠身退在甬路一侧。

介泽同后恆走过甬路,远远地看到季小公子说笑着在为一个人捶肩,虽然那个人坐在石凳上不怎么理会季小公子,季小公子仍然乐此不疲地讨好着眼前人。

「昨夜尹怀素果真来了。」介泽远远地止步,感慨万千。

「心爱之人病重,他自然要回来,或许这些日子他未曾远离过。」后恆欣赏着近处落英缤纷的花树,顺手拈了一朵花放在手心里。

「季小公子心性高傲,竟被一人磨砺得如此低眉顺眼。」介泽浅笑,不知心悦一人是何滋味,竟然能让人转变如此大。

「去看看吧。」后恆将手中落红归尘,成全了一桩美事。

尹怀素生得样貌不错,疏眉秀目,不喜言笑,给人一种清清冷冷的感觉,察觉到来人,他狭长的丹凤眼恰到好处地挑起,惹得身边的季小公子失神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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