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姑靠在炕上奶孩子,白文氏坐在炕沿儿上,白方氏坐在一旁。
"按敬字排行,这孩子就叫敬生!"白文氏抚着孩子说。
翠姑轻拍着孩子:"好儿子,有名儿了啊!敬生啊!"
白文氏:"你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千万不许胡思乱想!"
翠姑:"二婶儿您放心,您用不着弄那么多人一天到晚看着我,我才不会寻死呢!"
白方氏鬆了一口气:"你说这话我就放了心了!"
翠姑:"我干吗要死?我要把这孩子养大,是谁害的景怡,我叫他长大了给他爸报仇!"
白文氏震惊,充满欣赏和敬佩地望着翠姑,说:"报不报仇的那是后话!三奶奶,你听听,到底是乡下来的姑娘,心胸就是不一样!"
严冬来临,冰雪覆盖北京城。街道、房屋一片雪白。
百糙厅前的街道上行人稀少,一个卖冻柿子的老头儿提篮缓缓行走,有气无力地吆喝:"冻柿子啦--一个冰核儿的冻柿子--"他刚过去,一个老态龙钟,戴破毡帽,鬍子拉碴,穿一件脏得发了黑的光板儿羊皮袄,挎着一个包袱的人,步履蹒跚地走来。他是朱顺。……
南记白家老号。
"南记"门口一片雪白。景双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正呆呆出神,注视着对面依然贴着封条的百糙厅。
朱顺弓腰驼背,艰难地走到百糙厅门口,晃了晃,慢慢倒了下去,半天没起来。
坐在窗口的景双见状一惊,忙招呼两个伙计一起跑过去,将来顺扶起,抬进了"南记"前堂。
景双将朱顺放到椅子上,伙计端来一碗热水。
"老爷子,先喝口热水!"景双接过碗,餵朱顺喝水。须臾,朱顺醒了,睁开两眼。
"老爷子,没事儿吧?"景双问道。
朱顺坐直了身子,将挎着的包袱扔到地下:"冻的!冻的!天儿冷得邪乎,没事儿!"
景双:"您家在哪儿,我叫伙计送您回去!"
朱顺:"用不着,歇会儿暖和暖和就行了。"
一伙计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麵条进来,送到老人面前:"老爷子,趁热吃碗麵!"
朱顺:"这真过意不去了。"
景双:"吃吧,出门在外不容易,这么大岁数了!"
乘朱顺吃麵,景双忙去里间帐房取出十吊钱,待老人吃完,将钱交给朱顺。
"不行不行,吃完了还拿,像话吗?!"朱顺使劲儿往回推。
景双:"您拿着,往后您只要路过这儿,就进来歇个脚儿!"
朱顺:"那我多谢了,少掌柜的!"
景双:"老爷子,还是送您回去吧,别在半道儿上……"
"不用不用,这就够麻烦的了,回见您吶。"朱顺站起向外走,人们往出送。
来顺自言自语叨叨着:"好人吶,都是好人响!"边道着谢走了。
望着朱顺蹒跚的背影,伙计感慨地:"双爷,您沿着城根儿瞧瞧去,就光这片儿,收尸的拉了两车了。"
景双嘆息一声,和伙计回到店里。刚坐到椅子上,忽然发现椅旁撂着老人那包袱,忙拾起:"哎呀!这位老爷子的包袱!"
伙计掉头跑到街上,早没了老人踪影。
伙计回到店里:"影儿都没了。"
景双:"这可麻烦了。"
伙计:"没事儿,呆会儿他还不得找回来。"
"那倒是!打开看看,要是有个住处什么的,咱们给送去。"景双说着打开包袱,只见是一套长袍马褂,一翻衣服下面,露出了一封信。
拿出一看,信封上写着:白家老号白文氏二奶奶亲启。
景双愣愣地看了看信和包袱,忙又将包袱包好。
"你们盯着点儿,那老头儿要是回来千万留住他!我有事儿回去一趟。"景双说罢匆忙转身跑出大门。
白宅上房院北屋厅。
白文氏将包袱打开,只翻看了一下衣服便惊讶地抬起头。
景双和景琦都奇怪地望着。
白文氏:"这个人多大年纪了?长得什么样儿?"
景双:"有六七十岁了,穿一件大羊皮袄,捂得挺严实,模样儿没看清,鬍子拉碴的!"
白文氏若有所思:"行了,你回柜上吧,没事儿了,这人再来一定留住他。"
"我都吩咐过了,我走了!"景双出了门。
见景双离去,白文氏低声对最简:"知道这是谁的衣服吗?"
景琦:"谁的?"
"你大爷的!他坐大狱的时候,我送去的。"白文氏说着拆信。
景琦:"这会是谁送来的?"
白文氏拆开了信,把信纸展开,景琦忙凑近前看,只见信纸上写着:西韩地,村西头,大柳树,张韩氏。
白文氏低声道:"这一定是朱顺,还活着,他想干什么?"
景琦:"会不会是韩荣发那小子设的套儿?"
白文氏:"嗯!不能不防,可这套衣服,姓韩的绝弄不来。可真要是朱顺出面,这案子就有转机!"
景琦:"我去一趟!"
白文氏仍在思考:"朱顺为什么不露面儿呢?这位张韩氏必是当年顶大爷死名的韩家的亲人!"
景琦:"也许朱顺有什么难处不好露面儿,约咱们去西韩地跟他见见?"
白文氏下了决心:"无论如何得去,你带上秉宽,悄悄儿的,别招摇,警醒着点儿!"
景琦:"我知道!"
白文氏:"多带上点儿银子!"
离开白文氏,景琦和秉宽扮成农人模样,乘两匹快马,奔向郊乡西韩地去寻找朱顺。
来到西韩地,在枯枝欲坠的大柳树旁,果然见到孤零零两间土屋。从土烟囱冒出的一缕白烟,似乎静止在雪后无风的天地间,愈发加重了"鸟飞绝,人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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