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玉拉着我的手,要跟着去,被胭妹紧紧拖住道:“玉玉乖,跟我去洗碗,我讲故事你听。”
我们配合得真默契,可以说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与愿望。
天很阴沉。
到后屋墙边,恰好后窗没关严实,我父母正坐在离窗口不远处的床边低声唠叨着什么。
这时只听见母亲问道:
“有啥办法没有?明天他们就要听回话。”
父亲恼怒道:
“这也太欺负人了!谁不知道拓家那儿子是个傻小子,呆呆的,是他自己想霸占而已,把我们老家当啥了!”
母亲忧郁道:
“那样做实在对不起胭儿爹娘,也对不起胭儿呀!她不跟我家女孩一样么。可咱们惹得起狐儿吗?自从爹去世后,我这个异母弟弟几时把我们看在眼里?”
母亲继续唠叨:
“这一家大小的,还有耳子正等待推荐去洛邑王城呢!若不答应,他不会使坏吧?”
“唉,看来要胭儿去读乡校,是有点失算啊!”父亲嘆道。
“这哪是我们的错?还不是把她当自家的孩子看。还有,”母亲更降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小声而语,“你不觉得耳子喜欢胭儿吗?他们一块长大的呢?现在看他俩也挺好似的。”
这一番话,把我的心都提到桑门眼了,我紧张地听父亲怎么应话:
“你说得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胭儿是不错,也够可怜的!”
“好了,就这样吧......”父亲提高了嗓门了,愤愤道,“实在不行,就让他俩先定亲再说,死了那狐混蛋的念头!”
“行吗?”母亲不放心地问。
“咋不行?就说当初她娘送过来就是这念想,我找个时间请个证人办个礼仪,让乡亲们都知道,那混帐就没啥可说的了。我们老家也不贪图什么,平平安安就行。
“再说你耳子走后,胭儿也是个好帮手啊!”
......
大喜过望!
——简直是天赐良者,太感谢父母了!
听到这里,我恨不得蹦跳起来,心里念道:
“胭儿、胭儿,真的天逐人愿,你快成我的人啦!”
回到堂屋,父母还没出来,胭妹就急不可耐地衝到我跟前:
“咋样了?爹娘做啥、说啥啦?”
我只笑不语。
“你说呀?耳哥!”胭妹使劲捶打我胳膊道。
“呵呵,可能不用我说啥了,他们会跟你讲的。”
正在这时,“吱呀”一声,父母的房门打开了,子玉飞快地扑到母亲的怀里。
父亲和颜悦色地召呼道:“胭儿,来,爹跟你商量一件事。”
胭妹惊恐不已,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背过身子,捂着嘴傻笑不已。
至此,好事已不可逆转了。
我们老姓家族也不是什么平头百姓,曾威威赫赫震朝廷。
即便老爷不在了,那气势还能罩住些人。
你拓狐大夫又怎样,老家没有犯王法。何况我娘还是你拓家出嫁的姐姐呢,你不能那么无礼吧。
父母确实高我一招。
我耳子也算是读书人了,亦在琢磨事儿,可脑袋抓烂了也没想出啥好主意。
我心里这样想着,真是万分感激父母的通情达理,对强权霸势不饶不依。
不管怎样,我要扎扎实实地学习,无微不至地体贴、孝敬他们一辈子。
此事确实等不得了。
第二天一早,父亲就叫了一辆马车,带上那些聘礼,由母亲坐阵,直奔相县拓宅。
她还要去看看老母亲呢。
后来据拓府人说,母亲退礼走后,拓狐大夫骂骂咧咧了好几天,闹得全府上下都不得安宁。
但他也没办法,老家毕竟不是别的什么家。
第六章 定亲泣别19终于辞行
赖乡可谓是有着远古历史文化的大乡,在当时也算名响一方。
老族也曾是宋国世代公卿的一支一脉。
我的订亲仪式、成人仪式以及入王都学习“三喜”之庆集合在一起,风风光光,满堂皆喜。
可气的是,相县拓狐大夫竟没派一丁一礼来。
这隻有母亲不高兴,反正我不在乎。若确定了与胭儿的名份,我就可远赴王都安心读书了。
说起考取入洛,还真得感谢商老先生。
本来拓狐大夫以种种理由压着不想上报名册,但考试成绩摆在那里,加上洛都宫廷的学官点名催要,拓狐大夫也不敢藏着掖着。
现在世上最高兴的就算是胭妹儿了。
她红红的裙子、红彤彤的脸,实在掩不住桃花般的笑容,并十分殷勤地为客人端凳倒茶。
只是在看到我时就低头不语,也不敢正眼瞧我。
小子玉亦欢天喜地,虽还不太懂“定亲”是什么回事。她灵巧的小脸,穿着跟胭妹一样製作的新红裙子满堂跑着、乐着。
凡来恭贺的客人都赞口不绝,皆称我俩为“天作之合”。
有的甚至还说“老天有眼,终于让赖家有了根底儿了”。
我父母常对视一笑,合不拢嘴。
看来他俩似乎为那天晚上的“英明决策”而得意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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