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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轮到齐衡扼住顾廷烨的脖颈,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我之后再同你算帐”,然后一甩手衝出门外。他知道顾廷烨无论去何处,都会驭马而行。他那马又是万里挑一的快马,此刻一定拴在门口。他跨上骏马,向贺弘文府邸而奔。

顾廷烨看着这血姑娘,有些惊怔。他这双手,杀过无数人,被血涤过不知多少遍。可是,此刻,他却慌了。可想及明兰,他又立马硬了心肠,不再同情眼前这无辜女子。待他听闻马嘶声,扔下剑衝出门,元若绝尘已远。

片刻,元若便载贺弘文一同归来。郑嬷嬷料理得好,加上贺弘文赶到及时,血是止住了,命也未绝。可是两天两夜过去了,锦帛还未醒来。因元若再三挽留,贺弘文只好在国公府住下,随时照看锦帛。他同元若嘆气,“若是旁人,伤了背,或许无大碍。可她原本就心肺皆伤。这伤可是透过背,又加到肺上了。加之失血过多,小公爷,还是节哀吧。”

元若呆呆坐着,心中盈满内疚,一滴泪滑落脸庞。他不听贺弘文讲,只兀自喃喃道:“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同前几次一样。”

次日清晨,锦帛终于缓缓张开双眼。她却觉身子轻飘飘,如同感受不到自己。元若坐在床侧枕臂而眠。锦帛挣扎了一刻钟,也没将身子挪动半分。她费力抬起手,触到了元若的髮丝。

元若张开满是血丝的眼,起身冲厅外喊,“贺大夫,她醒了!”

锦帛却紧紧蹙了眉,她只是想触碰他一下。他却又跑了。

先前服了一周贺弘文的药,锦帛身子稍微有了起色,如今又被顾廷烨一剑打回原形,甚而比从前更差,又开始了茫茫无际的连日昏睡。

平宁郡主将元若叫到房中,斥道:“你娘子爱你若此,你还要想着那个盛明兰嘛?!”

“锦帛她并不爱儿子”,元若驳道:“我同她,一开始便说好的,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谁也不爱谁。”

郡主长嘆一气,“你这死小子,为娘该说你什么呢。同盛明兰在一起,一套一套不是挺懂感情的嘛。怎么搁别的姑娘身上,又傻了?!什么样的爱,才能让一个人放弃自己的生命呢?!”

元若心中迟疑片刻,仍倔强道:“大婚那夜,儿子救了她一命。许是报恩吧。是恩,不是爱!”

之后,锦帛每天醒转的时间,断断续续,加起来不过两个时辰。每当她醒了,身子哪里都动弹不得,隻眼睛四处搜寻。每每,青芸便去唤元若。元若便无奈应允,过来看她一眼。只要他来,她无论多么无力多么痛,都会挤出笑容,经久不消。

元若忽而有种不妙的直觉。这女子看他的目光怎么这般,枝枝蔓蔓,牵牵绕绕。该不会,她真的爱上了自己?从何时起?又怎么会呢?自己日日同她板着脸,笑容都没给过。真叫他心烦意乱,于是白日里,他总躲出去,让青芸去唤他时扑空。

酉时,他还在书房苦读。青芸却不请自进,将几幅画放他案前。

元若喜字画,便随意展开。笔触是稚嫩的,算不得上品,可勾描却足够细緻用心,也不失为几副佳作。“你画的?”元若随口问。

青芸低头,“我家小姐少时画的。”

元若又低头细看,一副画着青梅竹马,稚童相嬉;一副是盛荫树影后一抹女子倩影;另一副是一块玉佩加一截湘妃斑竹……

“这都什么意思啊?”元若不解。

青芸娓娓道来。原来自六七岁时,锦帛初见元若便钟情于他。之后几次相见,她更意笃非他不嫁。后来,两家早结姻亲,可她身体日衰,渐渐不敢面对元若。每次齐国公一家来访,她只能偷偷躲在树后,瞻仰元若的音容笑貌。那副树影偷窥图,正是她整个少女时代的写照。至十四岁时,她的喘症恶化为哮症,她不想拖累元若,主动同父母提出毁弃婚约,不要嫁给元若。婚约一毁,她泣了三天三夜。那一块碧玉,正是元若,湘妃竹则是她。

“怎会这样”元若愤而将画一扔,“她骗了我”,说着气冲冲闯入卧房,将沉睡中的锦帛摇醒,“你告诉我,你们家当初为何毁婚约?!”

锦帛微微转着头颅,缓解来自胸腔的剧痛,支吾道:“我,不喜欢,你。”

“你胡说”,元若怒目而向,“我倒希望你不喜欢。当初,我同你谈这桩交易,前提就是没有感情。没想到,你骗了我,你就是一个骗子。你对我觊觎良久不是吗?!你同京城那些浅薄的小姐有何区别,同沈玉瑶有何区别。不,你比她们更有心机,更阴险恶毒!”元若将愤怒发泄一空,头也不回地走了。之后七八日未再来探她一眼。

锦帛痛苦地阖上眼,泪水无声漫入枕间。她不知是心痛,还是肺痛,总之感觉身体最后一口气,也被人抽走了。就这样,死也也不成,活又活不好。

☆、共沐白雪作白头

顾廷烨夜闯国公府一事,被郡主掩下。并非她惧顾廷烨权势,而怕传出去于面子有损。虽细节藏住了,风声还是散出去。明兰听闻,等不及给元若写信,径直衝进将军府。

顾廷烨许久未见明兰,大喜,随即心中一沉。如今元若成婚,她心中一定难过毁了,他也跟着开心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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