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那便好……」伊墨轻笑,匆匆抹了把脸,再度道谢,「有劳各位。」
与她对答的人躬身回礼,郑重道:「将军若有吩咐,我等随时候命。」
说完,带领他的同伴返回隔壁院落。
抬头仰望愁云浓雾,满怀希翼的目光倒像是锐利得可穿透暮霭直视天际……
伊墨站在原地,仰头低低发笑。
背后的门无端开启。
着单衣的女子疾步走出,绕到她跟前,扳下她的头,淡淡道:「你便是再欢喜,也要顾及场合的吧。」
萧婧依的单衣被细雨点点濡湿,耐不住低咳一声……
伊墨至此醒神,沉下眉头,拉起眼前人掉头进门。
作者有话要说:司马榽:所以我这是被自己人卖了?
下章视角回京城,沈姑娘要惨了……
☆、宫变(捉虫)
萧婧依受凉病倒了,半夜发热,带动了几个姑娘家忙里忙外。
后几日稍得安稳,伊墨回山上见过景懿,跟着唐婉进山采了次药,余下时间多守在西厢。
·
近乎同时,天子脚下的京城,却是风云变幻——
「陛下圣安。」司马梓奉旨随李安赶往勤政殿,独身进殿,见凌晟端坐案前,一身朝服还未换下。
凌晟见她来,招呼她近前,邀她手谈一局。
司马梓不推脱,在他对面敛袖跪坐。她今早照例去太后宫里请安,还未多留,就被李安紧着带到御前来,如今看皇帝着装,心知他等不及了。
黑白对角落成,凌晟执白先行。
你来我往,几番搏杀……
凌晟招发凌厉,步步紧逼,司马梓不遑多让,固守半壁。
相对无言,棋盘上的较量生死一线。
一局收官,凌晟多一子胜出。
将白子纳回棋笥,凌晟举茶盏小饮一口,抬头,轻道:「梓儿入宫将有月余,可还习惯?」
司马梓垂眸,「承蒙陛下、母后照拂,一切安好。」
凌晟放下茶盏。白玉茶盏落在楠木小案,激起清脆声响。「梓儿除了母后那里,近来还往何处去过?」
司马梓抬头望他一眼,很快敛目,听他言下之意,莫不是疑心了翎羽殿那位不在,且与她有关?无论他知晓几分,司马梓只得尽力与他周旋,「宫闱和睦,常日无事,由藏书阁借来的本朝记事臣妾也翻了些。」
她不提上次那事,他也就顺着她话说:「不知皇后可查出什么不妥?朕自问登基以来,每日效法先贤自省吾身,除去登基初年为稳固根本施令严苛,从未苛待过子民。」
司马梓轻笑,「陛下对臣女说这些,就算作予以臣女家族的交代了?」
她如此自称,也算表明态度……凌晟明了,起身背手道:「心存疑惑你大可去查,若查到沈农贪污案确有隐情,朕自当予你交代!」斜睨她一眼,跟道:「只是皇后也须记得,国母之尊贵在言行,心存有异言行无状之人,尊贵绝难长久。」
司马梓屈身行礼,「臣妾谨记。」抬头,「陛下若无事,可否容臣妾先行告退?方才匆忙而来,母后那里,还等着臣妾去回话。」
凌晟摆手要她走。
司马梓就势退下。
殿门缓缓合拢,凌晟在殿内焦躁踱步,不得不暗嘆,这小女子好心智,将他的「七寸」拿捏得分毫不差,三两语教他愤怒难以自持……
离开勤政殿回后宫,司马梓暗自舒口气,穿过御花园直奔翎羽殿去。
司马梓屏退余人,与月灵明言,要她当夜离宫,北出塞外。
听闻如此安排,月灵自是心存疑虑,她将疑惑小心道出口,换回她家小姐一句「我自有计较,你万事当心即可。」
主仆二人就此约定。
·
入夜,偌大宫闱,零星光亮。
月灵带回面具,扮作萧婧依,换回潜入宫时的夜行黑衣,避开手持宫灯的宫人或持剑巡逻的禁军,飞檐走壁,翩然飞出皇城。
银两司马梓已备好交给她,月灵一路顺畅,策马到城外十里亭,马儿无端受惊扬起前蹄。
「谁?!」月灵制住马,忿然发声。
「怎么,几日不见不认得老朋友了?」萧若水由树林阴影中牵马走出。
等她近前,月灵看清她劲装在身,背负包袱,俨然一副将出远门的装扮,不禁疑惑道:「萧姑娘也要出京?」
萧若水上马,转头对她,「说来也巧,你我同行。」
月灵嗤笑,「你知我将往何处?」
萧若水轻笑,「要么南下要么北上,我家主子说了,无论你去何处,要我不得怠慢,护卫你的安全。」
月灵捋捋发梢,调笑道:「萧宫主说笑了,要你保护我……你不若换套说辞可信些。」
萧若水作沉思状,「说辞为何总也不打紧……不妨我们边走,边容我想。」
月灵懒得与她浪费口舌,一夹马肚先行。
「诶!」萧若水缓过神策马追去,暗自嘀咕:「怎么都是些沉不住气的。」
为掩人耳目,护送她二人出城,是夜,萧若霜率萧馆中人掀出一桩大事端。
袭击城郊小院,打驸马党人措手不及。
更因萧若霜与人联手重伤史岩,夜袭之事一时轰动京城。
此事,在次日朝堂上传开,史岩及其麾下人,沦为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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