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何云,取自临歧竟何云。不知如何称呼妥当?玉姑娘可行?」
伊墨无可无不可地点头。
景懿动动耳朵,继续道,「以后玉姑娘便是我山营的四当家,该当如何,我就不多说了!」
伊墨眉梢一挑,没想到出门几日就入了匪寨……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一场比试,充作入门会。末了,打发众人各自操练,景懿带着他几位兄弟回了大帐。
一番交谈,就此算作伊墨的认亲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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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一壶茶见了底,端了茶杯浅啜的人冷笑,拖延之计如此明显,城门小官怕是不会放人了,既如此,那寻找呆子的事,怕是还要再缓缓,如此想着,心头烦躁难平,眼色多几分不耐。
就在她的耐心告罄之前,一队人悠悠赶来。萧婧依撇嘴,报个信的来回如此费时,这渝州衙门亟待整顿了。
「伊大人,请。」守正向几个衙役递过眼色,转而向这边堆笑。
萧婧依走在最前面,几个手握刀柄的衙役紧跟着,最后还有牵马的城门守兵。
浩浩荡荡的,招摇过市。
城门的「设宴」挽留,行人的议论指点,还有身后寸步不离的跟班,萧婧依冷笑,姓江的老东西倒是会颠倒黑白,先下黑手辱没伊墨名声,即便是伊墨先行赶来,失了民心的人,也决计讨不到半分实话。
史岩,你够狠!你几次三番针对她,新帐旧帐,早有一天回报到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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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过亲拜了把子,李玉之名就此与这厢什么卧虎山山营联繫到一处。
经景懿简言介绍过二当家赵杰与三当家徐虎,就此开席。
淡淡扫过满席荤素野味,下一刻看到被摆到手边的酒碗,眉心一跳。伊墨起身,「诸位兄长还请见谅,小妹自幼患心疾,不得饮酒。」
景懿端到嘴边的碗顿了顿,盯着低眉浅笑的女子眨眨眼睛。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挑眉看戏。
何云将扇子收回腰间,不紧不慢地侧身取过旁边她的酒碗,灌一口入喉,满足地喟嘆,对她调笑,「妹子与这人间美味无缘吶!」
景懿这时放下了碗,招呼摆酒的人,「去给四当家煮开水,取个饭碗来。」
伊墨喝干一碗水,才算感受久旱逢甘霖之狂喜。
瞧着景懿神色有异,时不时撒过目光向对首二人,赵杰扯了徐虎从中周旋,不多时,气氛热络开。
佐以觥筹交错,伊墨细嚼着饭,夹菜也只动过眼前那盘烧野菜。
酒过三巡,景懿放下碗,打量起笑眯眯模样的何云,半阖了眼,「何兄今日倒是兴致高。」
何云爽朗一笑,「我自幼无父无母,平白得一妹子自然欣喜。哪比得上景兄你呢,慈母高堂,佳人在侧。」
景懿被噎得瞪起眼睛。他左右二人忍不住开怀。
伊墨静默,没理会席间的暗涌,将收集到的讯息悄然记下。她尚且垂眼沉思,忽而臂上被施力托起,她随之起身。
「小弟与玉姑娘还有事相商,先行告辞。」
伊墨茫然,打量过众人神情,一头雾水地对上酒碗半遮的景懿的眼。
那可是探究?她还未细想,就被一道大力扯走了。
出帐,伊墨不讲情面地抽回手来,「还请军师赐教。」
何云摸出扇子,轻敲手心,摇身变回波澜不惊的神态,「过河拆桥,这便是李姑娘的交友之道?」
伊墨拧眉反驳:「谁与你为友!」
何云不紧不慢地摇头嘆息,「我替姑娘挡酒在前,救姑娘脱离苦海在后,没想到,尚且担不得姑娘好言相待。」
伊墨神色缓和,抬眸笑问:「你也道这是苦海了?」
「苦乐随心,就看姑娘怎么想。」似乎知晓她有此一问,他半分异样都无,缓缓道过,扬长而去。
伊墨偏转了身,凝视他的背影,心内疑惑笼罩。
这人的心思,在她的认知里,比这蜀地朦胧的月光更难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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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通判」新官到任,江湛率府衙众人在衙门前迎接,当然,前提是府前这一整条街道已被衙役封锁。
看破他们的虚伪嘴脸的萧婧依不动声色,不咸不淡回了几句道谢之词,不待她多问,就被请入府衙后堂入席。
上菜之快,不出一刻。萧婧依瞥过一桌的辨不出原貌同意抵不住飘香的飞禽走兽,听着江湛在耳畔絮絮叨叨的菜餚解说,对眼下处境更多一分警惕。
拿野味来待客接风,真真是让人找不出半点不是。江大人末了还笑吟吟地捋须,满是歉意,「这不过是些边塞之地的土特产,伊小友见多识广,有劳屈就了!」
「伊墨」清清嗓子,抱拳,「承蒙诸位大人看重,日后还望与诸位齐心,全力剿匪,为民分忧。」萧婧依可做不来伊墨的放低姿态,让她违心地应付这堆虎豹豺狼已是她为伊墨压低的极限。还道什么「伊小友」,虚伪小人!
江湛眯起眼,探究地瞧着「他」,笑问:「伊通判这是?」
萧婧依心下一动,便知自己压低的嗓音惹人生疑了,这也怪不得她,她不懂乔装术,对伪声也是外行,这一路只有刻意少进水加之挤压声线,如此,尚且仿不来伊墨低沉柔和的嗓音。她虚咳一声,再清清嗓子,不紧不慢地道,「一路颠簸,加之气候多有不适,受了凉。」这可是实打实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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