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贼人现在何处?」京兆尹出口便另觉不对,眯眼冷哼,「司马小姐可不要戏弄下官。」他举高火把略过几个人向房门口走几步,得意笑起,「这血迹,可蔓延到小姐房中去了,莫不是那贼,进过小姐房间?」
司马梓转身与他对峙,「贼人行迹为我察觉,他惊慌之下刺伤我逃走,血迹、自然是我的。」
「这不可能!」京兆尹气急败坏,执了火把不甘地凑近来查看。
司马梓拦住了要出头的月灵,忍着伤痛挺立在原地,直直与之对视。
「这……怎么会。」看女子面色,确是无故惨白,而肩膀此刻渗出血迹,伤势恐怕不假。京兆尹在原地呆若木鸡,直到手下提醒恍然回神。
「如此,大人可信了?」司马梓清浅一笑,单薄的身子傲立月下,自成风骨。
京兆尹眯起眼睛,心有迟疑却无可奈何,受迫于司马府家主官居从二品大学士之位,怒甩衣袖,忿然退兵。
听闻护卫来禀官兵离府,司马梓舒口气,继而体力不支,险些跌倒在月灵怀里。
·
夜深人静,月岚扶了伊墨到床上躺好,之后返回将军府去。
此时房中,清醒的只有刚上过伤药面色苍白的司马梓和愁眉不展的月灵二人。
「小姐,您身子骨弱,受重伤不易恢復……您安心去歇着,奴婢来照看将军吧。」月灵不忍她家小姐伤重之下过于操劳,一遍遍劝说着。
司马梓固执地摇头,拂手让她走。
月灵实出无奈,端来一碗补气血的药膳,见司马梓拧眉喝尽,临走前再度劝说,未果,来回嘱咐好一通,出门几步恨不得一步三回头,「小姐若是伤痛难忍或是将军有何状况,随时唤奴婢就是,奴婢就在耳房……」
司马梓点头,拿起枕边的诗书状似无意地翻看着,可她自己清楚,眼下实在是连答话的气力都没有。
月灵不忍见她此般要强模样,提了药箱忍泪退出房门。
眨眼间房中恢復清净,房中徒留静默二人。司马梓放下书,起身换下卧床人额上的脸帕,浸湿温水再搭回她额头,堪堪做完这些,脸色又褪去层血色。在床沿坐下,替她掖了掖被角,就着摇曳烛光,扯动苍白的唇角柔柔笑开,暗自心嘆:我们已有许久未曾这般亲近了。
☆、前因
殿中冷清一片,余香消弭,烛火细微,人影左不过两道。
白衣女子斜靠在正座上,蹙眉凝思,堂下跪身一人,颔首不语。
「就只这些?」女子朱唇轻启,目光深邃。
「是……」萧若水颔首。
女子勾起半边唇角冷笑,「她几番夜深时去寻你,只为花茶熏香这些附庸风雅之事?」见到跪地之人身形一颤,女子即刻起身,傲然扬声,一袭白衣自在张扬,「莫不是你当我閒置久了不晓人情世事?」
若水伏地,惶恐答曰:「属下欺瞒宫主,万死莫赎!」
女子走下阶梯,到她面前,静默片刻后轻哼,「起吧,我知晓你无意骗我。」
「谢宫主!」若水惶然起身。
女子敛下眼睑,隐没神情,「她若再追问你当年之事,告知与她。」
「宫主?」若水惊愕。
女子抬手制止她,喃喃道:「有些人天性如此,不撞南墙不回头。」
若水愕然,不由得心下嘀咕:宫主继任,命她接任馆中掌事、承接馆中大小事务之后,隐姓埋名,大隐于市,甚少现身人前。而近来几日,宫主回馆的日子勤了许多,缘由归根结底,竟绕不开那小将军……
萧若水抬眸,见上首的女子斜靠在座椅上神思不属,摇头感嘆。想来那小将军并非是不相干的人……宫主何时为无关之人操过心?甚至还出手过。
她兀自出神着,堂上清冷音色飘过耳际:「今日就到此,你重责在肩,可别坏了规矩。」
压制住心内妄念,若水行礼告退,「是。」
萧馆规矩左不过一条——尽心谋事,莫问余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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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过,萧雅阁闭门谢客,卸去一日喧嚣繁华。一道人影端坐在街口八角楼顶檐角之上,目光如炬,直直照向那处人群四散的店门。
萧雅阁,知情人称之为萧馆,明面上此地是吸引文人骚客的风雅之所,实则其内汇聚江湖上众多能人异士。该门派称得上是江湖另类,低调神秘,行事诡谲。对其,外人知之甚少——通过几次武林大事中觅得其门派踪迹,了解也止于其门下众人皆为女子,惯以白衣示人,在其中,暗器、香料、医术、占卜等术法精通者不乏有之,而江湖大事小情,凭藉着诸多渠道,皆瞒不过萧馆耳目。
伊墨紧盯萧馆的门,静候时机。
她来此,只因比旁人多知晓一则消息——春意楼原属于萧馆名下。这是她昏迷时在司马梓卧房密室中隐约听司马小姐与心腹说起过。
今日来此,只为「请」知情人解多年困惑。
直到子时三更,打更人锣声消散之时,萧馆大门又被扣响。
开门人果然是位女子。伊墨心中猜想更确定几分,俯首一揖,「敢问罗裳姑娘可在」
开门的女子愣了愣,片刻后答:「公子莫不是走错了?此处是萧雅阁,并非……」
伊墨心中既定,不再兜圈子,沉着眸子冷声道:「春意楼之事人尽皆知,姑娘可是希望我将干戈引到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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