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这样的囚禁,风意暖觉得一点都不可怕。
可怕的是,她竟然流不出一滴眼泪,对于霍闻祁这个男人。
那到底是怎样的世仇,风意暖并不了解透彻,她眼下只知道,霍闻祁发了疯似的,不让她逃离半步。
以往的记忆,在脑海里还有着一些微甜,此时翻出来回想,才是最为让人感到冰冷的。阿衡开着车停下时,便能看到风意暖那空洞的眼神。
她趴在那二楼的窗棂望着窗外的一切,身边作陪的,是一隻鸟笼。
他这样明目张胆地来,是因为曲和苑。
可此时他带着一些私心,总有个声音在说,这姑娘了无生气,不如当日醉酒模样。
阿衡点了一根烟在楼下,轻咳了两声。
风意暖的视线下移,看到了那个有些书生气,实则却是……斯文败类的男人。
他来做什么?
又是奉了那个女人的命令?
阿衡并没有走进那门,前院的花看起来很不起眼,但那花香散出来,的确有些勾人的味道,就如此时的风意暖。
“能下来说几句?”
风意暖没理会。
阿衡淡然笑了笑:“听说,你做瓷器甚美,从前我奶奶……”
“砰——”
阿衡眼瞧自己跟前甩来一隻杯子,瞬间尽碎。
还是个不好惹的祖宗啊。
“你可差点就摔着我头了,风意暖。”
风意暖这会儿总算起身,“你来这儿做什么?”
阿衡踩灭了烟,两手抄在裤袋内仰视着她。
“带你走。”
这三个字,风意暖等过。
在南阜城要定亲孙復元时,她风意暖等过曾经的风渐越。
在霍闻祁的轻佻言语,说要她嫁了他时,她风意暖依旧等过曾经的风渐越。
而如今,说出这话的人,却是个……与她毫不相干的人。
“带我走?带我回南阜城也行?”
阿衡避而不答,这不是他一人能做主的事,此时,他只是奉命行事。
风意暖冷笑了一声:“你为何要帮我?”
阿衡第一次用尽了自我情感,思索了一番告知风意暖:“你和霍闻祁世仇似海,可别用‘相爱’二字来噁心我。”
风意暖看着楼下的人马,皆是霍闻祁派在这儿驻守的。
她怎么走?
“你也真够胆大的,你不怕再靠近一步,会被霍闻祁的人打死吗?”
阿衡装作苦笑:“霍爷不会毙了我,毕竟,我们夫人有恩于他。”
一想到霍闻祁与那个女人之间……
哦,不,她此时居然还在回想着那些骯脏的事情。
“即便你不死,难道你认为我走得出这个门?”
阿衡不太喜欢做空手而归的事情,只是告诉风意暖:“你等着便是,我终能将你带出来。”
——
风意暖不知道,阿衡所说的办法,便是从用钱堵住那些人的嘴。
她不知道这样一走了之,风蓝会如何,这看守的人会如何。
霍一对风蓝还是有些情意的吧?
在她愣神之际,阿衡问:“你还有什么好眷恋的?你要什么,夫人都会帮你实现。”
“我还想带走一个人。”
“只你一个,风意暖。他人与我与夫人无关。”
“为什么?”
阿衡失笑,为什么?
为的就是她也爱霍闻祁,她这样忍受失去霍闻祁这么多年,对风意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她想让你离开霍爷,你也并不想待在此处,这都是两全其美之事,你不屑还反问?”
一路上,风意暖不再说话了。
那华美的牢笼,她就这样出来了。
那个满嘴谎言的男人,终究给了风意暖一场犹如琉璃一般易碎的感情。
风意暖在后座自嘲一笑,身边无一物带离,只是隻身出来。
风意暖在途中,只说过这句话:“在这儿停一会儿。”
——
曲和苑见到风意暖的时候,是酩酊大醉的。
阿衡打横抱着风意暖,她脸上儘是一片潮红。
“醉了?”
阿衡点头。
曲和苑倒是没想到,这姑娘想到的不是轻生,却是买醉,看来,是不愿接受事实,却又想着这事儿是否还能有转机?
曲和苑凑近身瞧了瞧风意暖,又抬眼看了阿衡。
拍了拍阿衡的肩膀,侧目吩咐:“今晚,就由你照顾她了,她这样,我也不好说什么,你说是不是?阿衡。”
这句话的意思,阿衡似懂非懂。
风意暖在路途中说了停一会儿,阿衡也没料到是将自己泡在酒缸一般无异。
风意暖的红唇微张,也不知说着什么醉语。
曲和苑的吩咐,他不得不从。
将风意暖带到了后院的房间,放在床榻上时,阿衡瞥见她正在解开自己的旗袍盘扣,嘴里还说着:“热……”
他那粗糙的手掌扼住了她的动作,那鼻息在二人之间萦绕,阿衡皱了皱眉,扯起一边的被子就抛在风意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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