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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蝉侧着身躺在他右边,她看不见。

她一条的手臂和肩膀露在棉被外,肌肤白皙水嫩,看得出里面未着寸缕。

都说有性生活的女人,面色就会更光泽,皮肤更嫩滑,她似乎应证了。

棉质的碎花窗帘挡住了熹微的晨光,劣质的棉布已经褪去本色,不知道是洗成这样,还是脏的。

尹蝉问:“这个窗帘是你买的?”

杨嘉树说:“前一位住户留下来的。”

她没猜错。

“之前是什么颜色?”

“黄色吧,不知道。”

“洗过吗?”

“搬过来洗了一次。”

尹蝉的目光从窗帘上移开,看向床边的小柜子,又看看前面的桌子。

杨嘉树问:“找什么?”

尹蝉说:“有水吗?”

“在厨房,我去烧。”

“凉水就可以。”

“我看看有没有。”

杨嘉树掀开被子,里面还穿了一条黑色内裤,他从地上找到自己的长裤套上,走出去把门带上。

客厅没装窗帘,看天色,大概六七点的样子。

进到厨房,打开水壶看了看,里面还有一点水。

他从油渍斑斑的橱柜里拿出一个碗,把水壶里剩下的水倒进碗里,一口气喝了,之后接了一满壶水开始烧。

回到房里,尹蝉已经从被窝里出来,穿好了衣服,高筒靴也穿好了。

“给。”杨嘉树用自己杯子给她倒了杯水。

尹蝉接过来,杯沿很烫,她刚接手就觉得烫手,杨嘉树一直拿着杯身,像感觉不到一样。

她换了个手抓着杯子手柄,当着他的面放了一粒药丸进嘴里,抿了口水,咽下去。

滚烫的水让喉咙里一阵灼热的疼,也就一阵就好了。

杨嘉树偏开头,面容紧绷,刚才的一口冷水现在才感觉到是真的凉。

尹蝉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背对着他,又淡又轻的声音说:“我们别再见了。”

杨嘉树默不作声地把自己衣服捡起来套上。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听见了,也答应了。”尹蝉说。

“我不。”

“我说过了,我喊停的时候就要停。”

“凭什么?”

“没有凭什么。”尹蝉仰首望着他,凉薄的语气,“男女之间的事,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不愿意了就散了,就这么简单。”

杨嘉树踢了一脚垃圾桶,力量不大,但垃圾桶还是倒了下来,滚到两人中间,里面的纸巾掉了出来,中间湿了一块,就要干了。

“我没感觉出你不愿意。”他意有所指地说。

尹蝉看了眼地上的纸巾,又抬眼看他,“□□能说明问题,还会有一夜情这个词么?”

杨嘉树鼓起腮帮子,瞪着她,“我们是一夜情?”

“不是么,那天在你店外,这也是你说的。”

那天风大雨大,她记得很清楚,他说不会和她一夜情。

“你清楚这就是一夜……”

“我没答应过!”杨嘉树低吼,“我说过是玩玩么?”

由始至终他就没这样说过,是她以为心照不宣。

尹蝉没料到,他是在这里等着她。男女之间的事,在她这里从来不是用说的。

只是对他不一样。

过了好半天,等到杨嘉树起伏的胸口平復了,尹蝉说:“我们不是一路人。”

“那走的这一路算什么?”杨嘉树问。

尹蝉忽然的揪心,看到他眼里划过的悲伤,那感觉像喝了青红白混杂在一起的酒,不是滋味。

她拿过床头柜上的包包,起身要走。

面对面时,再次掠过他的神情。

有段时间杂誌要用到麋鹿的照片,格伦把他跟拍的麋鹿照片给尹蝉看,其中一张她印象深刻。

一隻个头不大的麋鹿趴在地上,望向镜头,漆黑的眼珠含着点点星光,整个画面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

格伦说,那隻小麋鹿后腿受伤了,跟不上鹿群,最后沼泽地里只剩它一个。

杨嘉树就像一隻受伤的麋鹿。

他也不像,他是站着的,是有怒气的。

他直直地看着她,他是不甘心的。

“你搭汽车,也会有人上下站,是一路吗?”她还是说了出来。

杨嘉树充耳不闻她这些鬼话,拷着她的两肩,眼神传递的东西从她的眼睛里直击她的心臟,“我问你这一路算什么?”

她感觉到有什么在逼她,压迫她,她张开嘴巴,“什么都不算。”

杨嘉树深深地凝视着她,低沉而嘶哑的嗓音。

“我真不该找上去。”

那样好听的声音,染上了灰谙的颜色。

她还没有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束缚在她身上的力量就消失了。

杨嘉缓缓树垂下手,错开她的视线,眼睛望向碎花窗帘污渍堆积的一块。

一旦按捺不住,就是一辈子抹不开的痕迹。

从他的家叫车回来,大冬天,没日晒没运动,身上莫名出了一身虚汗。

尹蝉洗完澡围着一条浴巾从浴室出来,包里的手机一直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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