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手,后头应声鱼贯而出几个少年,个个眉目清秀,父皇一声令下抬头看过来,媚眼儿如丝,看得人心醉。
“这些都是最好的,把这几个领回去,不喜欢回头朕再给你换!”
我一骨碌从父皇腿上滑下,连连摇头:“父皇,儿臣不要,儿臣有驸马就好了!”
“哦,真的不要?朕瞧着,驸马一个人怕是顾不过来,朕也是怕你寂寞,真不要?”
我斩钉截铁摇头:“不要!”
父皇捋着唇沟上乌黑的鬍鬚,墨黑的瞳仁定定看着我:“如意不是怕驸马生气吧,别怕,父皇在这里,若是日后他敢说什么,父皇砍他头!”
我揪住父皇衣袖不放:“父皇,你可千万别砍他头,儿臣如今生是宇文家的人,死是宇文家的鬼,您,您要是砍他头,先砍我的!”
父皇哼了一声:“果然女生外向,瞧瞧,敢威胁朕了都!”
我嘟起嘴:“还不是父皇您先不客气的,哎呀,父皇,您就别为难驸马了啦,驸马真的很好。”
“即便日后驸马欺负了你,你也不后悔?”
“不悔,父皇,儿臣不悔!”
我记得那一日听我斩钉截铁的回答之后,父皇用那平日对着文武百官时看不透彻的神情看着我,面对我的回答沉吟了许久,终于笑了笑。
如获重释一般嘆了一声:“如意大了,父皇也老了,好吧,不悔就好,就好……。”
对,我不会后悔,即便那一场逼宫突如其来毁了我的家园,毁了我的家人,我都没有后悔过。
然而此刻,我感到了深深的悔,痛悔,像是一把刀,拉锯我的筋肉,切割我的骨髓。
疼的我浑身战栗。
我恍惚间又瞧见了父皇,瞧见他高大巍峨的站在太极殿上俾睨着打滚的我:“如意,朕和驸马,你得选一个!”
我泪眼翻飞的哀求:“父皇,父皇,是儿臣错了,儿臣求您,杀了儿臣吧!”
一声嘆息,从清冷的大殿里荡漾开去,模糊的人影俯□子拥着我:“如意乖,不怕,父皇不怪你,不怪!”
我抱着眼前瞧不真切的身子痛哭:“父皇,如意心口疼,疼!”
温煦的声音带着几许心疼,大手覆盖着我的心口:“如意,朕替你揉,不疼了,乖,不哭!”
我依然疼的弓起了身子,就在这时,我突然瞧见父皇高大的身子悬挂在太极殿高高的房樑上,威严俊美的脸扭曲着,死不瞑目般瞪着我。
“如意,宇文岚杀了朕,你要替朕报仇,替朕杀了他!杀了他!”
我仿佛被人往沸腾的油锅里扔去,周身炸裂,我拼力挣扎在沉浮间,却永不得获救。
“不,父皇,我做不到,求您别逼我!”我在混沌中拼命的想要脱离这种疼痛,然而我仿佛觉得被什么人硬生生压制在油锅里不允许我挣脱,父皇阴森冷酷的脸近在咫尺的瞧着我,一声声的喊着,骂着,令我窒息。
“是不要,还是不行,如意,如意,你不孝,你对得起父皇么……”
我隐约听到耳边传来什么人急切的说话声:“如意,如意,醒醒,醒醒,太医,快叫太医!”
醒?我不要醒,父皇,如意无能,无能啊!
“如意,疼是不是?朕知道,把药喝了就不疼了,乖!”
谁知道?是谁?别拦着我,我要杀了他,我不能对不起父皇,不能。
“压住她,别让她再伤人,压住!”
“都给朕滚开,不准伤她,朕来!”
“陛下,娘娘神智不清,认不得您,小心龙体啊!”
“滚!”
谁?谁那么凶暴?那口吻,那气势,是父皇对不对?
有什么东西,温温凉凉的覆上唇畔,将疼痛,从我的身体里抽离。
我知道,父皇还在,他总是用那种凶蛮的样子呵斥身边的人,可是他却总是用温言软语哄着我,惯着我,宠着我。
他是我的父皇,我的爹,这个世间最疼爱我的人。
“乖,如意,不哭了不哭,朕在这里,我在,我会陪着你,永远。”耳边传来温柔的声音,仿佛春日和煦拂过太液池的暄风,山花烂漫的池塘边,山河依旧在,江山不改颜。
父皇在花柳扶阴处,对我微笑。
“父皇……”我抱住他痛哭,那怀抱,依然温暖,依然坚实。
“如意……”我终于不再挣扎,疼痛远离我而去。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我有一阵恍惚,到底我做了场梦,梦到了五年前的生活,还是五年前的生活里,我梦到了现在?
庄生梦蝶,蝶梦庄生,唔,这个哲理问题,果然是需要经过一番彻骨的折腾才能够感受期间的意境的。
做圣人不容易啊,做一个大彻大悟的圣人,更是不容易啊。
我的视野里出现念兹小丫头那熟悉的包子头,正对上我的眼,我俩彼此对视片刻,她神情里露出几分小心翼翼:“公主?您醒了?”
我嗯了一声,扶着头想要起身,念兹利落的扶起我,让我靠着舒服了,又瞧着我问:“公主,可饿了?奴婢让人去给你传膳?”
我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念兹啊,你怎么叫我公主了?又换称呼了?”
念兹闻言浑身一震,带着震惊的表情反覆打量着我:“公,公,公,公,公主,您叫奴婢什么?”
“我还母呢,叫你念兹错了?”我被瞧得发毛,莫名其妙问道。
“……,”念兹死死瞪着一双杏仁眼珠子,带着谨慎的表情:“娘娘?您,您醒了?”
这不废话嘛,我都醒半天了,这丫头多少日不见了啊?怎么癔症了?说的什么胡话,我翻白眼:“废话,不然你和鬼说话呢?”
念兹整个苹果脸蛋突然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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