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娘子一抬头,见他身后多了个秀气丫头,没说什么,张口就喊:“叫你们买点东西,看看都玩到什么时候了。”
姜琬和宗小茹赶紧进去,到了里面,他才道:“嫂子,麻烦你和秀才大哥得空去顾家送个信儿,就说我连夜上京去了,教他们不要担忧。”
秀才娘子点点头:“既如此,公子就速速动身吧。”
金陵城就这么大,如果有人打定决心要找到姜琬,早晚会挖到这里来的,还是早点走掉为好。
姜琬给她鞠了个躬:“如此,多谢嫂子。”
***
直到他和宗小茹上了雇的马车,出了金陵的城门,二人才打破沉默,姜琬先道:“听说我这次中了举人,报喜时人找不到,不知江南府会如何处置?”
“各府、道中了举的名单,过两日会送往京中的,公子勿忧。”宗小茹老练地道,一双玉手想去安抚姜琬,却停在离他的手很近的地方,一时僵住。
姜琬:“看来小姐来的时候都考虑周全了。”
宗小茹微垂杏眸:“都是我爹交代的。”
“呀——”忽然,马车颠了一下,她一时没坐稳,险些撞向一侧。
“小茹。”姜琬本能地喊了声,把她拉到自己怀里。
养在阁中的闺秀,若不是真心待他,又何必一得知风声就千里迢迢来找人,他自是感动不已。
“公子。”低低的一声,宗小茹已从他怀里出来,重新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红着脸整理衣襟。
姜琬笑了笑:“在下与小姐,是名正言顺的。”
宗小茹清澈的眼眸转过来,神情严肃:“姜公子,你学的倒好。”
“好了,休息会儿。”姜琬拿起毯子塞到她身后:“其他的,到了京城再说吧。”
还有很多正经话,他要问她呢。
***
“二位公子,继续赶路吗?”车夫见天完全黑了,勒住马,高声提醒道。
宗小茹穿了男服,还没有发育的年纪,任谁也看不出破绽。
车里的人显然都眯着呢,过了一会儿才道:“前面找个清静点儿的客栈,停下吧。”
“好嘞。”
暮春的夜晚,月明星稀,空气中带了几分绿叶和油桐花的清香味儿,让人有种微醺的感觉。
南朝没有禁夜,金陵一带的夜生活比他上一世还丰富,处处悬着明灯,沉浸在秦淮河的笙歌连绵中,说不尽的风流靡靡。
姜琬和宗小茹从马车里面下来,快速走到店里,要了一间天字号的上房,往楼上走去。
“两位小哥儿长的真是标緻。”店家收了银子,兀自在那里念叨。
姜琬耳朵灵,悄悄拉着宗小茹道:“你先进去,我下去叫点吃的来,再看看有没有人在寻我们吧。”
看来,他们在店家那里留了深刻的印象,若有人追过来,一问便会露馅,他不得不警惕着。
“公子,”宗小茹咬了咬唇,“若不是我和我爹,这次,你也不会被连累。”
之所以有人打姜琬的主意,倒不是看上他区区无名之辈的才华,而是因为——他是宗东方的准女婿。
顾玠的飞来之祸不就是因为他和东阳郡主婚约的关係吗。
若姜琬落到反叛朝廷的人手中,宗东方出手相救,那是对君王不忠,若不出手,那是对姜家不义,无论怎样,都是两难。
第60章 情敌(上)
姜琬摇摇头:“不关你和宗太傅的事儿。”
古代不就是这样, 但凡朝廷有变,沾边的人总要被株连, 飞来横祸常有, 跟别人并无多大关係。
说起这次朝廷的动盪, 姜琬并不太清楚是由何事引起的,几个月前浙西民变,瑱王从京城空降过去坐镇,民间纷纷都倒皇帝和瑱王二人手足情深, 关键时刻还是要自家兄弟出面, 结果,这才几天时间, 突然就兄弟反目,民间惶惶,变幻之快简直令人来不及反应。
宗小茹没说话,在外便宜起见, 她也不扭捏, 一进去就在房里点上了灯。
客栈很讲究,房里配置的是西番莲琉璃灯,屋内陈设一对湘竹素纱、一副字画, 桌上摆着两盆碧桃, 花正开得艷艷,映着灯光, 就像嫣然欲笑一般。
等她欣赏完了, 姜琬才回来。
四目对望, 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纷纷红了脸。
姜琬:“我叫了些饭菜。”
“公子先用罢。”宗小茹道,起身要去整理二人的东西。
“小茹。”姜琬低声道:“不必拘礼。”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孟浪了,“我方才忘记买些路上吃东西了。你先吃罢,我去去就来。”
“公子。”宗小茹叫住他:“算了,明日再买吧。”
说完,她大大方方地拉着他坐下:“只要公子不以为有悖礼制就好。”
姜琬噗嗤笑了,心道:你才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不要端着可好。
”事急从权。在下不至于迂腐如此。“
宗小茹朝他露出个稚气未脱的笑,”甚好。“
......
一夜无话。
二人皆是和衣而卧,次晨一睁眼,简单洗了把脸面,便匆匆赶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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