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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琬一眼扫到她的穿着,想起姜母试探他的话,有些不自然:“晚上风凉,多穿件衣裳,别冻病了。”

他倒也没什么别的想法,毕竟上一世,他也当过女孩子,又不是没见过女孩子的身体。

采苹有点莫名,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衣着,噗嗤笑了:“我每回服侍公子洗澡,不都穿成这样。”

姜琬一听“洗澡”二字,才惊觉自己穿来之后因为身上有伤,已经足足十多天没洗澡了。

中间只有采苹帮他洗了个头髮。

他抬起袖子闻了闻,还好,只有淡淡的药味,暂且没有异味。

姜琬顿足转过身去:“我自己去洗就行,你不用跟着来了。”

说完,他走的飞快。

“公子这是怎么了?”采苹迷茫地站了会儿,跟了过去。

姜琬刚在净房里脱掉外衫,正要去褪长裤,听见脚步声,又拉起外衫披上:“别进来,采苹,你在外面站着就成。”

“公子。”外面脚步声一顿,顿时传来哽咽声:“公子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你打算赶我走。”

她听说大太太林氏弄进来个丫鬟,长的很标緻,老太太见了都先喜欢三分,留在自己跟前□□了。

莫不是……过上个把月就要把她给换了。

姜琬只好重新束上腰带,出来安慰她:“没有的事,男女有别,你在外面帮我拿着干净衣服好了。”

采苹含泪点点头:“公子千万别赶我走,叫我为公子做什么都可以。”

第7章 制艺

照姜家的惯例,放在爷儿们房里的丫头,将来都要收了做通房的,运气好的,碰上个宽厚的正房夫人,抬个姨娘也是有的。

这等好事,她才不能白白让给新来的狐媚子。

姜琬完全不知采苹在想这些,只当她怕被姜家卖出去,同情心一来,很圣母地说:“好好好,没人赶你走。”

采苹脸一红,破啼为娇笑:“我就知道,公子最是长情的。”

姜琬:“……”

姑娘,你误会了。

他真没有那什么……的心思。

单纯出于对一个女孩子的同情心。

唉,真麻烦。

姜琬安抚好她,转身进入净房,关上门窗,脱光衣衫跳到大木桶里。

“啊……”

不好。

跳进去的时候没注意,动作快了,木桶的边缘一下子咯住他的蛋/蛋了……疼的他想要喊娘。

“公子,你怎么了?”采苹在外面听见动静,把脸贴在门上问。

“没,没事。”姜琬尴尬地回了声。

天空飘来五个字——

扯蛋的人生。

他低头用手安抚了一下受伤部位,经历过上一世的猝死,他如今格外感激、珍惜这具身体。

男女有别的地方,除了有点令人脸红之外,姜琬倒也没觉得多么难以接受。

冷静之后,他迅速地往身上抹了把澡豆,搓干净,涮了涮,出浴。

来到卧房时,采苹已经铺好了被褥,晾着茶在那里等他。

“去睡吧。”姜琬看着她,心思有点复杂:“我这里没什么事儿了。”

“是,公子。”采苹还带着哭音,模样楚楚可怜:“公子早点歇息吧。”

“嗯,去吧。”

她走后,姜琬躺在床上,想了很多。

看样子,采苹就是姜家放在原主房里的,将来要给他做妾的人选之一。

他能理解古代人的生活方式,但理解归理解,要他完全全盘接受,却是不能的。

那么采苹,他就不得不为她想想出路了。

不然,耽误她一生,他可过不了良心那关。

……

天马行空地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姜琬就睡着了。

翌日早晨,他照常去学堂上课。

从今天开始,州学里的课程上,《诗经》告一段落,开讲《论语》,初步接触八股文的做法。

州学里的许多学生,包括原主在内,都是入学前五、六岁上开蒙,在家中或读过私塾,或请先生教过,摇头晃脑背上几段经书是没问题的,但至于怎么制艺,就是怎么作八股文,就很少有人能说出一二了。

绝大部分学生在初入州学的头一年内,都要从零开始学八股文。

对于十来岁的孩子来说,八股文是相当枯燥的,然而就科举考试来说,它又是很关键的。

晚清的人怎么说来着:八股文章如果做的好,随你作其他什么东西。要诗就诗,要赋就赋,都是一条鞭一条痕,一掴一掌血;要是八股文章欠讲究,任你做出什么来,都是旁门左道的。1

明清科举对八股文的执念已经走火入魔,这说法虽然有点过,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做好八股文的首要因素,就是背透、吃透四书五经,随便考官挑出哪一句来,你能模仿古人的语气,旁征博引,自成说法才行。

而四书五经的文字和它所延伸的道理、情怀,则又是诗赋的基础。

如果一个人学诗赋的时候不读四书五经,仅照着前人留下的诗赋去学,能学到朗朗上口的韵脚和华丽丽的辞藻不假,但也仅仅能学到这些,做不出大气磅礴的、灵魂性质的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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