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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秦真了,十五、六岁的年纪,家中有人靠着祖上的军功世袭了个正六品武官的,因此进了苏州的州学。

这位老兄是除了学习渣到天上之外,玩乐方面无一不精通的主儿。

有人是天生不开窍,而有的人却是有脑子但懒得往读书上使。

秦真就属于后者。

“秦兄。”姜琬拱拱手,敷衍地道。

对于这种人,他能避则避,无意深交,却也不想得罪。

秦真眯眼看着姜琬,总觉得他和从前不大一样,“长春院的小倌儿路青荷等着呢,赶紧点了卯,走吧。”

姜琬断然拒绝:“我是来念书的,不去。”

说完,径直往自己班级走去。

秦真追了过来,一把揪住姜琬的袖子,他的跟班也围拢上来:“姜琬,你什么意思?”

姜琬勒住脚步,仰头瞪着比他高了足有一头的秦真。

“放手。”

秦真挡在姜琬面前,他长的人高马大、臂腕粗壮,才十五岁就已接近成年男子的身量。

相比之下,姜琬就显得斯文俊俏多了。

看着姜琬那眼神,他从中读出疏远之意,恼火四起,毕竟这小子从前跟在他屁股后面当小弟,凡事靠他罩着,才几天不见竟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反了他了。

他用力甩掉捏在手里的袖子,哼声睥睨着姜琬:“路青荷那儿,你去还是不去?”

姜琬仰脸瞪着挡住他去路的秦真,淡然道:“夫子来了,可以让我过去吗?”

秦真横在他面前,而他又不习惯绕道。

听见这不痛不痒的语调,秦真不觉又一把无名火升起。

“你叫宗呆子夫子?你知道《三字经》第一句怎么念的吗?你能和他沟通?”

负责教授姜琬那班的宗东方是个迂儒,平时他在教台上讲课,底下的学生听不听随意,丝毫没有一丝严厉之气,因此被人私下里喊作“呆子”。

姜琬瞪着秦真:“不关你的事。”

不要说《三字经》,《笠翁对韵》、《龙纹鞭影》之类的他都能倒背如流。

穿越前他父亲是大学的国学教授,三岁就开始对他实施文学启蒙,到了五岁,这些书都已经全部填鸭式的塞到他脑子里去了。

不想有朝一日他穿越了,竟还能用的到。

想不到他上一世的老爹还有这样的先见之明。

“你……”秦真气急败坏,指着姜琬道:“你别后悔。”

第3章 论诗

这威胁来的好笑,姜琬蹙起眉:“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绝交了正好。

道不同,不相为谋嘛。

见他露出不屑的神情,秦真又要发作,但被他身边的小跟班拉住。

“算了算了,秦兄,这人被他老子爹打坏了脑子,过几天等他混不下去了,会来求你的。”

“再来就晚了。”秦真哼道。

姜琬眯起俊眸,还未及回应,秦真身边的一个小跟班不知碎声说了什么,惹得秦真哈哈大笑,回头看着面前的矮人儿,笑谑道:

“我猜也是。”说着,他竟仰头大笑,率着一群狐朋狗友猖狂而去。

“……无聊。”姜琬嘀咕一声。

不就是在说他挨了打,屁股开花,怕小倌儿路青荷见了嫌弃嘛。

切,他才没心思想那些龌龊事儿。

在原主的记忆里,秦真这人并不坏,只是于学业上不上道而已。

不管那些,可不能让夫子等久了,他急急就走。

被秦真拖住几分钟,待他赶到自己所在的班级时,宗东方已经端坐在教室之内。

他约有五十岁上下,头戴皂巾,身穿青布衣服,一把灰白的长髯,脸上儘是淡泊之气。

“姜琬。”宗夫子的声音十分温和,不带半点严苛,只有淡淡的失望。

姜琬慌忙作揖道歉:“学生来迟了,请夫子见谅。”

宗东方抚着髯须,眸中闪过一抹微愕:“坐下吧。”

这孩子,看起来和从前不大一样了,通身少了脂粉气,眉目显得疏朗有精神,似乎还有股超越年岁的老成之感。

虽然南朝的进士考试时制艺、诗赋各占一半,但到了殿试时,皇帝更喜诗赋出众的,即后世所说的以诗赋取士,所以太学的入门主课便是《诗经》,《诗经》学完了,再学《春秋》之类的其他四书五经。

姜琬第一日来这里上课,这个班级里刚教完《诗经》,宗东方命他们每人赋诗一首,交流交流看。

众生顿然摇头晃脑,激扬起文字来。

“白马非马马非白,马非白马是何马?白马是马马是白,马白既应是白马。”有人忽然高声交上自己的作业。

念罢,他双眉高扬,满脸自得。

“高作,高作,顾兄,你太有才了。”有同学拔高了声音赞道。

其他人纷纷附和。

姜琬在脑中默念一遍,没忍住笑了出来。

“嗟,你笑什么?”那位洋洋自得的顾天全瞥见他笑的嘲讽,跳出众人,指着姜琬的鼻尖质问。

他和姜琬不下上下的年岁,个头不高,微胖,天青色直裰,腰中悬着枚流纹玉佩,脚上的高靴用的都是金线溜边,打扮的倒是人模狗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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