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掀啥被子嘛,”战士徐瑞清不满地嘟囔。
阳廷安故意严肃地:“有情况。”
一听有情况,战士们一阵风般穿好衣服,摸起武器。
“班长,啥情况?”副班长曾祥智着急地问。
“瞧,运输大队长送来了啥?”
战士们争先恐后跑到空投箱前。
“乖乖,这么多好吃的,够咱们吃俩月的。”
“这铁皮盒子里装的啥玩意,尽洋码子,识不得。”
“快往回搬吧,还愣着干啥?”
“班长,这事我看得请示。”班副曾祥智说。
“对,你们谁也不准动,我去请示。”
不一会儿,阳廷安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怎么样?班长。”
“电话里指导员说了,东西不但不能留,还要给那边送过去。”
“送过去?没门。”’
“大不了一把火烧了。”
“送过去,也成,我这几天屙不出屎,手头有药,掺上点,让他们也屙屙稀。”新战士李世明是个精灵鬼,一肚子馊主意。
“行了,孙指导员说了,送东西也是外交攻势,要通过送东西,把政治课听的那些讲给他们听。”
“行啊,咱们也当当外交官,班长是大使;咱们就是二使、三使。”
阳廷安严肃地:“别耍嘴,徐瑞清,你通知他们,晚五点,在河北岸镇河石弯旁,三堆篝火为号,让他们来五个人,不准带武器。”
“我学的那几句印地语,半生不拉熟的,能行吗?”
“行,不是还有一整天嘛,要完成任务。其它同志换换衣服,做好准备,副班长,把你的鬍子刮刮。”
“好吧!”徐瑞清硬着头皮往河边走去。“我去试试。”
“想着,不准携带武器。”阳廷安在后边喊。
1960年4月20日清晨,阴云已经消散,天空瓦蓝,中国代表团按照惯例到甘地火化处献了花圈。周恩来虔诚地默哀了三分钟后,又围着灵地转了一圈。从他那肃穆、忧凄的眼神里,任谁都会感受到涌塞他心中的那股莫大的悲哀。
此后,在6天的访问中,周恩来同尼赫鲁会谈了20个小时。
会谈的暇隙,周恩来和陈毅挨家访问了印度的各个部长。但是周恩来的苦口婆心没有奏效。
一个人,乃至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一旦被恶魔攥住了魂灵,便丧失了理智。
在古老的印度教中,天神有三个,一个叫大梵天,是创造之神,一个叫毗湿奴,是保护之神,还有一个叫“楼陀罗”;也称“大自在天”,这是个毁灭之神,他有三隻眼睛,手执一柄三股叉,骑一头大白牛,头上有新月做装饰,颈上围着一条蛇。他长相威猛,性情可怕。现在,是哪一尊神在操纵驱使着婆罗多,他给印度带来的又将是什么呢?
四
由于四周都是海拔5000米以上的崇山峻岭,克节朗山谷天黑得特别早。
晚五点,镇河石旁亮起了三堆篝火,在一串串照明弹的指引下,印军五人由一个大鬍子军官带着,越过河来。
副班长曾祥智带两个战士负责警戒,阳廷安带四个战士在河边迎接。
印军大鬍子军官挂着上尉军衔,可能是个连长。阳廷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庄重地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大鬍子军官也认真地还了礼,这使阳廷安心里多少好受些。
双方在空投箱两边席地而坐。
阳廷安说:“今天我们缴获到贵军的空投物资,本来应予没收,考虑到贵军已断粮多日,根据人道主义的原则,决定予以送还。”
别看这几句话普通,这可是由秀才李世明亲自起草,阳廷安默诵熟记的结果。
大鬍子上尉显然懂华语,慌忙站起来,又行了一个军礼。
以下的谈话就不在谱了,李世明准备的对话提纲一点也用不上。
大鬍子问:“听说贵军也缺粮食,为什么不留下?”
阳廷安拍拍胸脯说.“你看我们,一个个硬棒棒、胖乎乎的,像缺粮吗?”
班里仅有的两个瘦子李世明和杨秀洲,恰巧被副班长带走了。这倒是始料不及的。
“good,very good,”大鬍子翘起了大拇指。
“今天咱们是第一次聚会,小徐,把东西拿出来。”
徐瑞清很不情愿地从挎包里掏出几个纸包和一瓶酒。徐瑞清的父亲是四川省的一位高级领导干部,酒是父亲托人捎来的,他一直藏着没舍得喝,不想今天被班长发现了,只好服务于外交大业。
“噢,烤羊肉,熏肠,还有酒。”印军官兵一个个瞪圆了眼睛。
一个长络腮鬍子的士兵拿起酒,用牙咬开塞,贪婪地闻了闻,然后用印地语同大鬍子说着什么。
徐瑞清听懂了,他说,这是五粮液,和贵州的茅台酒一样名贵,是中国最好的酒,八十年前,在巴拿马世界博览会上获过金奖。
“你倒知道得清楚。”徐瑞清心痛地“哼”了一声。
“吃吧!喝啊1”阳廷安故做大度地劝让。他也心痛,全班就这点打牙祭的东西,吃光了,下回不知啥时候才能送采。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