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钟有初在喝了三杯红酒后说的那句话。
“时英姐,人人都说你和蒙金超有一腿……依我看,不见得呢。你的困境,只怕比做小三更惨。为什么说到职场女人可怜,总觉得是被一个情字套牢?真浅薄。”
自觉失言,钟有初就去了外面透气,直到有人在她背后问她。
“最近梦见无脸人了吗?钟晴小姐。”
钟有初当然是装傻:“闻总?”
闻柏桢道:“除了你,没人能将黑说成白,真说成假。打定主意要装作不认识我吗?得了吧。你知道我不吃这一套。”
“闻总。我很难才找到这份工作。现在的公司,一听说你是大专生,没有工作经验,看都不看你。”她躲闪着他的目光,“况且我真不知道你在这里。”
看着她由以前的趾高气昂变成了唯唯诺诺,闻柏桢竟然感到了一种撕裂般的快意。
“你没做以前那份工作了?”
“脸变大了,上镜不好看。”她这样解释,而这解释在光怪陆离的演艺圈倒算得上是颇有道理。
“你父母身体还好吗?”
他问中她的痛处。她踌躇了很久,终是不可以撒谎,怕天谴。
“我父亲身体很好。母亲去世了。”
闻柏桢惊得半分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钟有初无法承受他所表现出来的惊愕和怜悯,毅然决然地走掉。
叶月宾怎么会去世?她是端庄,不老的中年美妇。
> 那天晚上闻柏桢坐在自己的小游艇上,喝掉了一支红酒。
他想起第一次与钟晴,啊不,是钟有初见面的情景。红里透白的苹果脸,小小的身体好像一隻鹌鹑。
这隻唇红齿白的小鹌鹑送着秋波问他:“闻柏桢,一见钟情英语怎么讲?是不是love at the first sight?我不玩暗恋的。暗恋有鬼用!”
“你可以叫我钟有初。”她毫不掩饰自己的迷恋,“钟晴这个名字是给不相干的人叫的。”
后来发生过太多可怕而难缠的场景。他们之间真的一点美好的回忆都没有吗?
从她的作业本下抽出一张写满闻柏祯三个字的糙稿纸。
她当着蔡娓娓的面直截了当地说,闻柏祯衬我最完美,你不配做他的女朋友。
连蔡娓娓都被洗脑,闻柏桢,我要去流浪了。我厌倦了一直一直配合你。做你的女朋友可以满足我所有的虚荣心,但我要的不是这些,我要的是自由——钟晴说的,我要的是自由。
所有这些,决定了他不能轻易被一个斜眼的,谎话连篇的少女给虏获。
他觉得钟有初比钟晴好听。现在整个百家信都叫她钟有初。她再也不是那个特别的钟有初,他的钟有初。
茶几上放着他去美国的机票。
叶月宾是自杀,从格陵俱乐部顶楼跳下,当场毙命。这件事情被严密封锁消息,未见报端,但他总还查得出来。
他将机票撕碎,扔进大海。
小李飞刀(上)
永远不要以为自己是地球自转的原动力。
“雷先生今天不来了么?”何蓉问梁安妮,“一个小时后新班底和总部有远程视频会议呢。”
“蒙总没说啊。”梁安妮一边玩蜘蛛纸牌一边答道,“你再打去丁时英家里问问,她怎么还不来上班!真当自己和雷再晖是一国的啊,攀了那根高枝儿就忘了本。”
“我要布置会场。”何蓉驳道,“不然我们换换?”
梁安妮翻了个白眼,伸手拿起桌上电话懒洋洋地拨起号码。何蓉拖着受伤的脚,一瘸一拐地走进第一会议室,关上门。
“唉!一个秘书抬水喝,两个秘书挑水喝,三个秘书没水喝……丁姐啊丁姐,你向来风雨无阻,怎么偏偏今天不出现了呢?”
她连接上总部的网络,视频正常,开始测试麦克风。
奇怪的是,无论她如何测试,本底噪音就是无法降低,噫噫呜呜听不清楚。
“怎么回事?”何蓉挠着头嘟哝,“噪音这么大?室内湿度不高啊……”
她将地上的总开关关上,准备重启试试。但那噪音仍在她耳边萦绕。
突然会议室的门被重重地推开,梁安妮一头撞了进来:“救命呀!”
和她一起撞进来的还有突然增强的尖叫声,桌椅倒塌声,纷乱的脚步——那些被何蓉误会的本底噪声,全部来自于会议室外突然爆发的一片混乱。
“怎么了?”
何蓉话音未落,就被梁安妮推倒在地。而製造这一片混乱的人也趁机闯进了会议室,踢上门,手中两尺来长的单刀直指刚才对他出言不逊的女人:“梁安妮,你说谁是神经病!”
梁安妮紧紧贴着墙角,吓得两股直战:“李欢,李欢,你不要生气,开除你又不是我做的决定!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蒙总呀!”
“我问你,你说谁是神经病!刚才你说谁是神经病!”
梁安妮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错了,我错了,你不是神经病!你也知道我这张嘴就是臭……”
“我不过好好地问你钟有初在哪里,你凭什么说我是神经病!”
李欢手中的刀就悬在何蓉的头顶上,随着他激愤的动作一抖一抖。
何蓉张着嘴呆呆地看着他——平时的李欢只是古怪,但并没有攻击性呀!
面前的持刀人穿着一件黑色的竖领风衣,戴着黑色的皮质手套,右手持一把两尺长的单刀,左手指间夹着三把四寸来长的飞镖。看来他室友说他晚晚练飞镖并不是假话,多半还闻鸡起舞,苦练刀法。
她顾不得脚踝还在钻心地痛,拼命靠手肘的力量一点点地向门口挪动。
“李欢,我是神经病,我是!”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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