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一点,江嬴再看向姚浅的眼神就变了味道,如果说之前还是懵懵懂懂的照顾,那现在就是真真切切的宠溺。
奏章批完,姚浅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靠在江嬴肩头,蹭了蹭,鼻子皱了皱,呢喃着说道:“当皇帝好累啊,下辈子咱们不当了好不好?”
江嬴揉了揉她柔软的发,轻声道:“好。”
姚浅半梦半醒的,其实已经是在说梦话了,她懵懵懂懂的想了一下,有些担心的说道:“不对啊……你要是不当皇帝了,有人欺负你怎么办?欺负我怎么办?”
“欺负我的人,杀了就是,欺负你的人我且留条命在。”江嬴柔声说道。
姚浅歪头想了想,没找到逻辑,不过不妨碍她说话:“江嬴。”
“嗯?”
“我喜欢你啊。”
“嗯,我知道。”江嬴轻声的笑起来,摸了摸小狐妖的发,在她唇上吻了吻,“我也喜欢你。”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带着莫名撩人的尾音,熟悉又陌生,姚浅忽然大声的哭了起来:“我说不要喜欢我,不要骗我说不喜欢我了,你是个骗子!”
乱七八糟的,睡糊涂了么?江嬴想要捏捏小狐狸的鼻子,但是莫名的心里疼了一下,道:“嗯,我是骗子,别生气了好不好?”
姚浅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低低的哭,一边哭一边说道:“我想吃糖葫芦。”
江嬴无奈的按了按眉心,“想吃什么样的糖葫芦?我让人去做。”
没有回音,再看的时候才发觉,怀里的小丫头已经睡着了。
江嬴愣了愣,良久才低低嘆息一声:“闹腾。”
年关刚过,早就卯足了劲的群臣再度联名上折,言六年丧期已过,立后之事刻不容缓,希望陛下广开后宫,遴选秀女。
群臣也是苦,原本家里有适龄女儿的更是苦,他们当初见江嬴登基,自家女儿年纪正当,很是开心了一阵,愈发严格的教养,谁知明明是造反起家的陛下非要给先帝守孝,守孝就守孝吧,三年还等得起,官家贵女嫁得本就比平民人家迟,二十岁嫁人的也不是没有,谁知道三年过去,陛下又要守母孝,这是整整六年啊!谁家如花似玉的女儿能等上六年啊!退一万步说,就是等足了六年,再和那些花骨朵似的小姑娘争,争得过吗?顿时几家欢喜几家愁。
这次的摺子没有像以往一样被搁置,江嬴把丞相要求立后的摺子留中不发,剩余的那些要求他选妃纳妾的摺子,则在上朝后让内侍一封一封的发了回去。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嬴戴着帝冕,东珠帘遮住了他的神情,越发让人不安起来,丞相李济先一步出列,道:“陛下,如今国丧已过,老臣斗胆说一句,立后之事该提上日程了。”
眼见丞相出言,顿时又有一人上前道:“臣附议,陛下继位至今,后宫空虚,当广开选秀……”
李济先把脸转向后来的人,脸色冷肃:“周大人,本官在说正事。”
周大人一脸懵逼,合着我跟您说的不是一件事情吗?
李济先严肃道,“陛下后位尚且高悬,周大人倒急起妃嫔之事来了,听闻令郎成婚在即,老朽倒想问问周大人,您给令郎纳了几房妾进门?”
周家的公子娶的是尚书的女儿,属于门当户对,这种情况下,正妻进门之前先行纳妾,是打脸中的打脸,正常人根本干不出这事来。
周大人彻底惊呆了,他磕巴了一下,才道:“天家之事,怎同寻常人家……”
李济先道:“所以令郎没有纳妾,周大人就管起陛下纳妾的事情了?”
周大人都要哭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道:“微臣不是那个意思!”
“罢了,立后之事朕已经有打算,至于纳妃……”江嬴顿了顿,道:“朕不欲纳妃。”
朕不欲纳妃!
此言一出,云南嫡系还不觉得什么,朝中的臣子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上一个说这话的还是前朝永安帝,然而没过多少年,皇后年长色衰,太子昏庸无道,永安帝后悔莫及,最终还是打破了自己的誓言,纳妃生子。
把众人脸色都收归眼底,江嬴心中有数,却没有说什么,他是皇帝,没有对臣子解释的必要。
李济先抚了抚鬍鬚,道:“陛下心中可是有了人选?”
江嬴没说话,却是默认了,李济先笑道:“帝后恩爱才是正道,陛下喜欢的,定然没错。”
江嬴微微的对李济先点了点头。
大婚之事就此定下,因为江嬴的那番话,众人心中各自思量,纷纷觉得定是谁家的女儿走了运被陛下看上,因为身份极高,所以陛下不欲委屈贵女,这样想着,似乎好几家都有可能……
姚浅还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成了好几家勋贵的女儿,她有些心烦意乱,严格来说她并不是一个多情的人,只是很容易心软,这么多世走过来,真正让她放不下的人很少,爱上的……一个也没有。
也许是心态,她来到这个世界,知道自己会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过到寿终正寝,对待这个世界的人也就更加的认真,江嬴太过温柔,太容易走进别人的内心,被这样的人吸引,似乎也是一件很轻易的事情,她知道这一世她可以放纵自己去爱上一个人,所以心防卸下的也很快。
她喜欢江嬴,那么江嬴呢?也喜欢她吗?姚浅居然有些忐忑起来。
江嬴也很忐忑。
他养了小狐狸十年,同床共枕了十年,然而年龄差距让他一直却步,小狐狸那样懵懵懂懂的样子让他觉得,即使是在心里亵渎她也是一种罪恶,他压抑得久了竟然连自己都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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