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快地跳舞。”我微微一笑,情不自禁地紧紧搂住了她的肩膀。
“莎莉死了,你知道。”她平静随意地说道,“我睡着了,醒来时,爸爸告诉
我莎莉到上帝那儿去了。”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一隻手搭在泰勒肩上,木讷呆
傻地站在那儿。
风又起了,只见尼娜的晚礼服和斯图的无尾常礼服在一起轻鬆愉快地舞蹈。
啊,泰勒说得对极了。一剎那间,我的内心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一阵的恐怖。
冷不防身后传来了尼娜亲切温和的声音,“你们俩过来吃些东西。”这时我又
感到了舒适温暖。像往常一样,餐桌上放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几个细瓷杯子,一
个茶壶,几个盘子,几张亚麻餐巾纸,几个微热的送早茶的烤饼。这样的情景我已
经见过千百遍了。
那天早上我们再也没有提到伊萨克·莱文,餐桌上尼娜轻声细语谈论着候鸟的
故事。她说,每当候鸟往北大规模迁徙的时候,各种各样的鸟儿将会飞到她家的鸟
食器边抢食吃。我看得出,她是在以她母亲的羽翼竭力保护着泰勒和斯图,并试图
将他们包裹在一种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之中。餐桌上没有谈论莎莉被害的余地,因
此我们只好谈论鸟儿、花园,谈论斯图尔特在城北100 英里处斯泰阿瓦伊湖边的避
暑别墅。尼挪用轻柔悦耳的语调告诉我们,斯图非常喜欢那座别墅。等到莎莉的事
情处理完毕,斯图尔特想到那儿度假。在他出生之前,他家就拥有了那座别墅,现
在那儿的一切都保持着半个世纪以前的风格。
“他目前需要调理休养,”尼娜说,“家里发生了太大的变故。”我告别了尼
娜,心中一片茫然酸楚。我又叫了一辆出租汽车,开始长途跋涉。“家里发生了太
大的变故”,一路上,我不断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
我走到奥斯勒大街,还未走到大学桥,喉咙忽然壅塞,泪如泉涌。我不想克制
自己,我走下汽车,看着河面,放声痛哭起来。等到心中的悲愤悒郁尽情宣洩出来
之后,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挺起胸膛继续前进。空中阴云密布,但空气却清新怡人。
在拐入通向自家陋巷的小路上,我感觉到我已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了。这时,我家的
一位邻居正在后院收被单。被单已在晾衣绳上冻硬了,她很费劲地把它摺迭好,然
后放入疏格篮中。看着这些,我想起了二月阴沉灰暗的天幕下,尼娜的晚礼服和斯
图尔特的无尾常礼服随风起舞的情景。不知怎的,我由此又突然想起小学时,我们
经常写在签名纪念册上的一首小诗:
我爱你,我爱你,我十分爱你。我希望你宽大的睡衣紧贴着我的睡衣。
不要太激动。
不要太慌乱。
我们是在晒衣绳上而非床上。
穿过自家后院时,我弄不清楚自己是在哭,还是在笑。安格斯正坐在书斋里看
电视,那些都是已经不再适合他的马戏团的小节目。他穿了一件自己从商业区谐趣
商场买来的T 恤。T 恤的胸前有隻大公鸡,它一面雄赳赳气昂昂地漫步在海滩上,
一面满目含情地斜睨着一群母鸡。卡通公鸡的下面写着一行字:“寻找理想情侣”。
我指了指电视机,“狂欢先生,节目中有新的内容吗?”“没有,还是老一套。”
说完他抬头望着我。我看得出他曾经哭过,然而现在却勉强挤出了微笑。他接着说
道,“狂欢先生的节目仍是老样子。你知道,妈妈,这就是我小看这些节目的缘故。”
下午3 点,我去大学给毕业班学生布置阅读作业。发现办公室桌子上有张便条,让
我给伊萨克·莱文回个电话。当注意到便条日期是前一天时,我不由得浑身直打冷
颤。我回家时,在门口遇到安格斯。“如果你同意,我和詹姆斯去篮球场打球。”
“好的,”我说,“5 点30 分回来吃晚餐。”“我们吃什么东西?”“你说吃什
么?”“油炸鱼和油炸土豆片?”“主意不错,”我说,“我现在大概要用掉大量
的黄油了。”他笑了笑,“好极了。呀,差点忘了,莎莉的母亲刚才顺道来访,带
来了一束花,”他说,“就在起居室里。”日本彩绘游鱼图案的瓷钵赫然摆放在咖
啡桌上,尼娜在里面插满了美丽芬芳的白色银莲花。花钵旁斜倚着一张便条,尼娜
用她那整齐的左向书法写道,“怀念,珍视。尼。”我舒了一口气,走向电话机。
电话铃一响,尼娜就拿起了听筒。当她听到我的声音,显然得到了莫大的安慰。
“乔,是你?谢天谢地。我此刻感到很孤独。斯图尔特整日一声不吭,不停地酗酒,
我无法说服他。我想,母亲的突然去世,已经开始对泰勒产生影响。她刚才紧紧抱
住了我,我无法做任何事情。今早你对我说,如果需要你,只管说。嗯,我现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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