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山摇摇手示意他可以,环顾四周景色,有气无力道:“这是几月光景,怎么还有稻子收?”
“哦,这是南洋香稻,是晚稻,白家在村子里推广种下的。价格不错,村民们今年收入应该会比往年高一些。听说这香稻很难得,白家米铺这下又要大出风头了。”
听他提及白家,苏悦山脸色猛然发青,垂在身侧的手忽然有了力气,紧紧攥成拳头,打在门框上。
是夜,苏远棕按习惯在后半夜醒来,到苏悦山房中查看,却见床上空空如也。他在宅子里找了一圈都不见人影,密室里也没人。
正疑惑间,村南忽然火光冲天。他大吃一惊,以为谁家失火,顾不上找大伯,拔腿就跑过去。
令他没想到的是,不是有人家失火,而是南洋香稻田被烧。田里大半还未来得及收割的香稻很快被熊熊火焰吞噬,消失在沉沉夜幕之中。
田埂上站着一个人,在火光的映照下,双眸血红。
定睛一看,那人竟是大伯,苏远棕一下子惊呆了,双腿如木桩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苏悦山忽然高举双臂,仰天狂笑不止。呼呼风声,稻谷吡啵的燃烧声都成了这笑声的陪衬,静谧乡村之夜,嘶哑却又尖利的笑声诡异地穿透天幕。
渐渐有人家亮灯,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人们纷纷跑出家门,朝这边赶来,看到眼前的一幕,都惊呆了,良久,才有人出声道:“疯子又发疯啦!”
“哎哟,我家的地可怎么办?我家男人脚受伤,说过几天收,现在怎么办?”
“幸亏我家收得早。”
“你还说风凉话!”
“嗳!你打我干什么?你去找那个疯子啊,是他放的火!”
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的村民们开始向前蜂拥,被苏远棕艰难拦下。
“苏先生,我们也知道他是疯子,可是这件事太过了吧?这可是我们的生计啊!您说吧,该怎么办?”
苏远棕极力安抚着所有人的情绪,想了想,道:“这件事我一个人负责。我会去镇上,找白老爷和白少说清楚。不管怎么样,大家的工钱一分钱也不会少。至于白家的损失,我会想办法。”
“苏先生一向说话算话,今天也这么晚了,我们还是先回去,等苏先生去了镇上,有了结果再说吧。”村长站出来打圆场,总算把村民们劝了回去。
“苏先生,我看这件事很难办,看来得找小粽子说情。”送走村民,村长不无担忧道。
苏远棕低头不语。他始终不相信白兰兰是真心喜欢小粽子,儘管大小姐说她在白府很得人心,但这件事实在太过重大,如果让小粽子说情,说不定不仅帮不上忙,还会牵连她,从此以后在白府没有好日子过。
“村长,我会想办法的。您先回去吧。”
目送村长离开,苏远棕急忙跑到苏悦山身边,欲言又止,终究什么也没说,拉着他往回走。
看来大伯的疯病并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了。如今问他放火的原因,也没什么用了。
然而苏悦山挣脱他的手,一字一句平静道:“远棕,我没有疯。”
苏远棕愣一下,仔细查看他的神情,只见他眼神清明,神色如常,确实不似平常疯癫的模样。
“大伯,那你……这是为什么?”他实在是不解。
苏悦山发出一串哼笑,眼中寒光凛冽,“白家一场大火烧死你娘,我不过毁掉一片田,这算得了什么!”
耳边巨雷轰鸣,脑中飞沙走石,苏远棕觉得自己好像踩在半空的云彩,还没站稳,就直直坠入深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大伯,你……你说什么?”
“我说,白家害死了你爹,害死了你娘,害你们兄妹两变成孤儿,害我变成一个疯子!”苏悦山嘶吼出声,声音在最高峰戛然而止,仿佛一下子用尽了力气,他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
稻田被烧毁的事很快传到白府,白兰兰呆住半晌,忽然弓背垂头,一口鲜血喷出来,晕厥过去。
☆、苏悦山至白府诉真相
回府后,陆仕安马上从梁队长处得知,苏小棕已经知道他和白兰兰设计楚柔的事,那场局最后的结果是白兰兰也被设计了,她自然也已经明白了。
不知道她会如何对待自己,清晨,陆仕安站在苏小棕门外踟蹰不前。
他这一生驰骋沙场,从不畏惧任何事,如今却为一个小女子怕前怕后,传出去,别说敌方将士,就是自己手下那些兵,恐怕也要笑话他。
可是他愿意。
鼓足勇气,陆仕安敲门进去。
苏小棕坐在桌边,神色平静,看到他,淡淡一笑,请他坐。
这个反应更让陆仕安惴惴不安,不是生气,也好像不是不生气。她是个不会隐藏情绪的人,怎么如今却叫人捉摸不透?
“小香呢?”他找了个话题。
“你不是没有阻止她回白府吗?只是,以后搜身换个丫鬟吧,她毕竟是个姑娘。”苏小棕保持着淡淡的笑意,不疾不徐道。
陆仕安有些尴尬,但很快微微笑道:“好。”
他做所有事,都不打算要瞒着她,即便是那场戏,他也是打算坦白的。
“我给你变个戏法好吗?”陆仕安摊开手掌,在桌上放下一粒蚕豆、两粒红豆、一片枫叶,还有几根细木条,不一会儿,这些东西就被他摆弄成一条金鱼。
“这是战场附近一个村子的小孩教我的。他说用这个哄女孩子很有用。”他捏着金鱼朝苏小棕摇了摇。
“少帅。”苏小棕看着他,眼中再不似当初,满满都是信任和暖暖的亲近,只有一眼见底的平淡,“我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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