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小说网

第18页

声音听起来如同另外一个人更老,更强壮。这也许是个好的征兆,也许只是

我自己发疯了。记住你所看到的,那个声音说,他在追赶你,你必须做好准备。我战栗了-下。我希望那只是一场噩梦,可我清楚那不是。在过去的一天

里,我已经经歴了太多,无法再怀疑自己目睹的一切。在我睡着的时候,我似乎真的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孤身来到了千里之外的凤凰城。火人在那儿。我不明白他说的话,可他说要派遣他的军队去抓几个小孩。天哪,那会是谁呢?

松糕跳下床去,冲象牙头靠嗅了嗅,抬头望着我,仿佛是想告诉我什么。“你可以拿走,”我告诉它,“-点儿也不舒服。”它把脑袋顶在枕头上,用责备的目光看着我:“喵。"“无所谓了,小猫。”我起床冲了个澡,正打算穿衣服,却发现在夜里我的旧衣服全都不见了。衣

橱里的衣服都是我的尺码,可跟我平日里习惯的着装完全不一样肥大的鬆紧

带祢子,寛松的衬衣,全是一色的白色亚麻布,还有冷天穿的长袍,是埃及农民法拉欣的传统服装。这可不是我的风格。萨蒂总爱说我不够潮。她抱怨说我穿得老气横秋西服衬衣,西祢,礼服

鞋。好吧,也许她说得对,可事情是这样:爸爸总在我耳边唠叨,要我穿着正式一点。我记得他第一次跟我这么说的时候,我刚十岁。我们俩在雅典前往机场的路上,室外大概有一百一十二华氏度。我抱怨说好想换上短祢和 T恤衫。为什么不

穿得舒服一点呢?反正我们那天也不去什么重要的场合只是在旅途中。

爸爸握住我的肩膀说:“卡特,你已经长大了,你是个非洲裔美国人,人们

会更苛刻地看待你,所以你必须任何时候都表现得无懈可击。”“这不公平!"我抗议道。“公平的含义并不是说人人都得到同样的东西,”爸爸说,“而是每个人得到

自己所需要的,而得到你所需要的唯一办法就是自己去实现。你明白了吗?”

我跟他说我不明白,不过我还是照他要求的去做了例如喜欢上埃及,篮球,还有音乐,又例如旅行的时候只带一个箱子。我按照爸爸的期望穿衣,因为爸爸通常都是正确的。事实上我从来不知道他有什么过错……直到大英博物馆的那个晚上。

不管怎么样,我穿上衣橱里的亚麻布衣服。拖鞋还算舒服,虽说我之前还怀

疑穿着它跑路会是个什么样。通向萨蒂房间的门开着,她并不在房间里。好在我的卧室门不再被锁住了。松糕和我一道走下了楼梯,一路经过一个个

没有人的房间。大厦能轻鬆容纳一百个人睡觉,现在却感觉空空荡荡,有些令人

感伤。大厅里,狒狒胡夫坐在沙发上,两腿间夹着个篮球,手上捧着一大块样子有

点儿奇怪的肉。肉上还连着粉红色的羽毛。电视调到了 ESPN台,胡夫正在观看

前天夜里比赛的精彩片段。“嘿,”我说,虽然我感觉跟它说话有些怪异,“湖人队获胜了吗?”胡夫看看我,拍了拍篮球,仿佛想要跟我来场比赛。''峒,峒。”它下巴上还粘了一根粉红色羽毛,看得我胃里不由得一阵翻涌。“哦,对了,”我说,“我们待会儿再玩儿好吗?”我看到萨蒂和阿莫斯在露台上,在泳池边吃早餐。外面看来寒冷剌骨,但篝

火烧得很旺,阿莫斯和萨蒂一点儿没觉得冷的样子。我向他们走去,在托特的雕像前驻足了片刻。在日光下,鸟头神显得没那么可怕了。可我敢发誓,那两隻圆滚滚如玻璃珠子一样的眼睛充满期盼地注视着我。

那个火人昨晚是怎么说的?关于在我们了解自己的能量前抓住我们的话,听起来荒唐至极。这时我感到体内有一股力量在奔涌如同前一天夜里,我抬起

手打开前门那样。我觉得自己能举起千斤的重物,甚至包括这具三十英尺高的雕

像只要我愿意。我有些出神地向前走去。松糕不耐烦地喵喵叫着,拱了拱我的脚。那感觉消失了。"你说得对,”我对它说,“愚蠢的想法。”我已经闻到了早餐的昧道法式吐司,熏肉,热巧克力难怪松糕这么

迫不及待。我跟它走上了露台。“嘿,卡特,”阿莫斯说,“圣诞快乐,孩子。快来吧。”

“来得真是时候,”萨蒂哪嚷,“我都起来好长时间了。”

她的目光与我对视在一起,仿佛在和我思考着同一件事惰:圣诞节。自从妈妈去世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一起度过圣诞的早晨。我不清楚萨蒂是否还记得,我们从前是怎样用纱线和冰棍吃完剩下的小木棍做成神眼装饰的。

阿莫斯给自己倒上一杯咖啡。他的衣服和昨天很像,我得承认这傢伙还比较潮。定製的蓝色羊毛西装,头上一顶般配的软呢帽,头髮用深蓝色天青石带子编成辫子埃及人常用这种石头製作珠宝首饰。就连他的眼镜也那么配,圆圆的镜片透着蓝色。篝火旁的支架上放着一把中音萨克斯,我可以想像他吹奏起萨克斯,在东河旁飘出悠扬的小夜曲的样子。

萨蒂穿着白色的亚麻睡衣,与我的一样,可她保留了脚上的战斗靴。说不定她睡觉的时候也把它穿着呢。挑染的红头髮,配上这身衣服,显得滑稽可笑,不过鑑于我比她好不到哪里去,显然不好再取笑于她。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