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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属们齐声叫着:“参谋长说得对,应该乐一乐!”

有个人说:“嫂夫人这么漂亮,我还是头一次见面呢?”

众人逗着笑话,说着调侃,有些话过于粗鲁,惹得朱韵珩满脸的不高兴,她扫了丈夫一眼说:“他们说这么难听的话,你也不管一管?”

卫立煌高兴得哈哈大笑,他说:“这时候,我这个战区司令长官也不起作用了,管不了罗!”

说得大伙哄堂大笑。

一直闹腾到后半夜,这些人方才离去。卫立煌看看挂钟,已是凌晨3时。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虽说为时已晚,卫立煌精神依旧饱满。夫人进入卧室,他一把抱住了妻子,把自己的脸紧紧地和妻子的脸贴在一起。这一贴不大紧,惊得卫立煌心慌意乱。妻子的脸好冷,冷气直刺骨髓,难道她真的有病?他睁眼一看,是一场春梦。原来他是枕着自己的胳膊趴在桌上睡的,胳膊一动,脸面便贴在玻璃上,难怪刺骨的冷。

(5)祸从天降

墙上的钟表响了6下,若是夏天,天已大亮,现在接近秋末,窗外黑咚咚的。卫立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他终于起了床向院里走去。站岗的卫士跑过来问:“长官,有什么事请吩咐。”

卫立煌说:“没有什么事,我出来走动走动。”

夜色真美,弯弯的月牙儿,挂在高高的天幕上。在月牙的左下侧,有两颗亮得发红的星星在闪烁,一闪一闪,像两颗跳动着的心。转眼问,一颗星星拖着亮亮的尾巴,落入天际。卫立煌想,好好的一颗星星,怎么说落就落了呢?

上班时间,卫立煌坐在办公室里感到浑身无力。朦胧中,是谁在脸上轻轻拍了一下,这是没有过的事,何人竟如此大胆?他站起身来,见一张纸片被风颳在额头上。卫立煌把纸片取下。准备扔入垃圾桶中,仔细一看,却是一张电文,不看倒罢,看着不禁胆战心惊。电文上写着:

俊如兄钧鉴:

嫂夫人韵珩因手术事故,抢救无效,于今日凌晨逝世。请节哀,并请示后事处理办法。

严啸虎

严啸虎是卫立煌在陆大学习时的至交,之后又结为异姓兄弟,现在是成都警备司令。卫立煌家属迁居成都,就是这个警备司令一手照料的。严啸虎来电,卫立煌深信不疑。看着电文,卫立煌全身的血凝固了,一股凉气向他袭来。想起与妻子的绵绵情谊,不禁浮想联翩。谁料潼关一面,竟成永诀。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卫立煌看着看着泪如涌泉,止不住放声大哭。听到哭声,郭寄峤、文朝藉、吴君惠一班下属来到卫的办公室。众人看了电报,禁不住伤心落泪。郭寄峤抹着泪水对文朝藉说:“立即给重庆去电话,向委座请假,安排夫人的后事!”

重庆,蒋介石的办公室。

侍从室主任张治中正在接着电话:“好,好,我立即向委员长报告,请稍候。”

张治中走进内室,蒋介石背对着门口,正看着墙上的地图。

张治中说:“报告委员长,卫立煌夫人朱韵珩病逝,他要求回成都办理后事……”

蒋介石猛地转身,用吃惊的目光看着张治中说:“什么时候?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刚刚听到的,洛阳的电话说是10月13日夜晚去世的。”

“嗯……”蒋介石嗯了一声,再无下文。

张治中着急地问:“卫立煌要求回成都治丧,怎么办?”

蒋介石思考着说:“文白(张治中的字),你告诉俊如,一切要以国事为重,抗战以来有好几位将领家中的丧事都是政府代办的,忠孝节义是立国之本,毕竟忠还是第一位的嘛!”

张治中说声“好吧!”出了内室。他来到外间,拿起电话劝慰着,说着说着对方竟大哭起

来。张治中没有办法,只好说:“你等等,等等。”

张治中又一次来到内室对蒋介石说:“不让俊如回来,恐怕不行,他对着电话大哭,说什么也听不进去,这可如何是好?”

蒋介石满脸怒容,大声嚷着:“糊涂,糊涂!文白,你让郭寄峤接电话,我亲自给他讲!”

张治中拿起电话说:“俊如兄,你太衝动了,让我们和郭参谋长讲几句。”

蒋介石接了电话说:“郭参谋长吗?我是蒋中正。”

郭寄峤听出是蒋介石的声音慌忙应着:“委员长,职下是郭寄峤,请训示。”

“你告诉俊如兄,接他回成都的飞机明天到洛阳,请他节哀顺便。俊如离职期间,洛阳的一切事务由你负责,出了什么问题我惟你是问,知道吗?”

参谋长陪着小心说:“知道,请委员长放心,寄峤一定好自为之。”

(6)葬礼风波

朱韵珩的葬礼安排得十分隆重,灵堂设在一座寺院里,苍松环绕,古柏森森一队。队胸佩素花的士兵列队值勤,寺院的甬道两旁排满了中央各大机关和成都各单位送来的花圈挽帐。灵堂内的棺木做工十分讲究,棺木是纯一色的杏黄柏木做成,黑底金花,雕龙画凤。引魂幡由各种彩纸做就,长长的低垂着,放在棺木的前面。

祭礼是一种新旧合璧式的方法,凡是朱韵珩的晚辈一律披麻戴孝,行三拜九叩之礼;军界、政界卫立煌的上峰、同僚,身戴白花,行新式的三鞠躬礼。起殡这天,前来祭拜的竟达千人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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