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奇没料到会是这样,不由看向褚英:“国欢在家?”
第四十四章 聆秘遇险(4)
褚英铁青着脸,凝神数息后,突然上前两步,飞快地撩开那半面床幔。
床内侧被褥凌乱,显是曾有人在床铺上躺过,只是这会儿床上却是空无一人。
党奇顿时鬆了口气,脸色缓和后又故作不以为意地哂笑:“我就说嘛,早上我家奴才可是亲眼见着国欢坐了马车出城去的。幸好没人,若是像上次那样,可就又多了个麻烦……”
话还没说完,褚英突然一个闪身衝到炕角,手一抬,炕角搁着的那个橱柜门被拉开的同时,里头斜歪着滚出一个人来。
党奇的下半句话生生的哽噎在了喉咙里。
而图伦在看清那滚落之人的相貌后,突然两眼朝上一翻,扑通晕厥倒地。
阿木沙礼一张小脸比纸还白,身子倾倒在炕上,却不敢动弹分毫。因为离得近,她很清楚地看见党奇撇着嘴,眼神阴鸷地打量着自己,而打开柜子后的褚英却已经退到了碧纱橱外。眼瞅着党奇的眼神越来越晦涩,她再懵懂也从里头读出了一种警觉,不由抖瑟着身体,颤道:“姨……姨父,五姨父……”
她讷讷地喊着,眼泪潸然而下。
党奇啧啧吧唧了下嘴,人一步步的往后退。
阿木沙礼觉得他这一步步的远离,远比近身掐自己脖子还让她觉得魂飞魄散,不由哭喊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五姨父……大舅舅!大舅舅……救我!救命!!”
“让她闭嘴!”党奇挥手,很快身后有人飞扑上前,三两下就摁住阿木沙礼。
她吓得尖叫,换来口中火烧火燎般的剧烈疼痛,一团东西被硬塞进她嘴里,因为动作粗鲁,她的嘴角被撕裂出血,而那东西直堵到她喉间,令她噁心得频频作呕,涕泪直流。
那一刻,窒息的死亡阴影笼罩,她肝胆俱裂。
“呜!!”她垂死挣扎着,身体不停扭动。
“嚯,力气倒是不小。”摁住她的那个汉子招呼伙伴,“过来帮把手啊。”
喊半天却没人动,他回头,发现党奇已经出去了,地上躺着昏迷不醒的图伦,碧纱橱里还有两个同伙,却一起站的远远的。
“我说,你们都死人啊,不会过来帮把手啊。”
“你知道她是谁吗?”一人小声。
“你下手轻点,可别真弄死了。”
那人回头,见阿木沙礼仍在拼死挣扎,有几次竟然踹到他身上,虽说没踹疼他,可却把他的火气给勾起来了。他恼怒起来,索性爬到炕上,骑压在她的身上:“,我管她是谁,弄死就弄死,阿尔哈图土门都没管她死活,她就算是贝勒爷的格格又能怎样?你们怕个鸟啊。”
许是这句话说动了后面的两人,果然他们踯躅着也慢慢靠拢过来,三个人一起压缚阿木沙礼的手脚。
阿木沙礼筋疲力尽,那团东西堵在她嗓子眼里,让她根本没法顺畅呼吸。眼前重影迭迭,只觉得光线一阵儿黑,一会儿白,那三个人嘴里唠唠叨叨地在说些什么,她根本听不清了。一片金光乱撞后,眼前彻底一黑,她四肢抽搐着晕厥过去,人事不省。
第四十五章 身陷囹圄(1)
意识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似乎有个软糯的声音在她耳边一声声的喊着她的名字。
“阿木沙礼……醒醒……”
那声音喊了很久,悠远空旷,最终她睁开了眼。
眼前一片漆黑,空气中充斥着噁心的腐臊味,那股子扑鼻而来的臭味熏得她直想呕吐。可咽喉才动了下,嗓子眼那里便是一阵火辣辣地疼,四肢像散架般抬都抬不起来。
脑仁胀得厉害,她浑浑噩噩的一时有些迷糊,过了片刻,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极目望去,隐约看清这是一间高不过丈余的逼仄密室。说是密室,是因为她在能看到的三面夯土墙上都没发现有窗户,这里没有光线,想来看不到的墙面那边也不会有窗。室内的空气十分浑浊,即使她在适应了那股臭气后,仍然会觉得呼吸不畅,这里实在不像是给人住的,她揣测着,这里更像是储藏食物的地窖。
此时,她正平躺在一侧的夯土墙下,身下是粗糙的茅糙。她吃力地抬起头颅,想找到出口。可惜只一嗅儿她便觉得眼睛酸痛得不行,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角逸出,她不得已闭上双目,双手抓了把茅糙紧紧握住。
这一刻,记忆方才如流水般清晰地涌现在脑海里。
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淌,沿着她的眼角滑入鬓髮,她哭得鼻息堵住,有些儿喘不过起来。
今天发生的事太过出乎意外,颠覆了她十年的人生所知所得。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凭藉着本能,感到了一种无比的恐惧。
“别哭……”死气沉沉的密室内陡然间想起一个嘶哑的声音。
她吓得身体抽搐了下,一时竟当真忘记了哭泣。
“阿木沙礼……”
那应该是个……女人的声音吧?
虽然,那声音哑得就像是多年不曾使用的门枢被转动时发出的破音,但她依然在那声音里读出了一份关切之意。
“你……你是谁?”对方认得她,那是否又是熟人?
是大舅舅派来的人吗?
他是要杀她吗?是真的要她死吗?
她咬着唇,战栗着。
“是我啊。”那声音嘆息着,沉闷的咳了两声,“我是欣月。”
欣月……
那声音残破得太过陌生,以至于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惊呼:“欣月?那个汉女欣月?”
“是,正是奴婢。”欣月讲话显得很吃力,不仅声音难听,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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