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么?还不是日日过来陪你?”
朝颜笑笑,没有说话。后宫三千,姿色就是宫里的女人赖以生存的资本,这几个月,夜飒的确也是没有因着她这副憔悴病容而心生芥蒂,对她的事反倒比从前还要上心,日日几乎是一下朝就来陪她。
摒弃关乎皇权的一切,他待她也的确算是极好的,惯着她,宠着她,所有低声下气的事他都做了。而她待他,到底是算计多一些,真心少一点。她不是没有想过,既然身子被他占了,是否就应该就此认命。全心全意跟着他,安安分分做他的女人。
可违背自己的内心意愿是件很难的事,不是因为苛求尽善尽美,只是想固守底线。
心忽然间开始摇摆不定,意识里,此时却似乎只剩下憎恶与自弃。记忆的疤痕随着时光的流逝变得日益丑陋坚硬,轻轻一碰,便是撕心裂肺的痛。
曾经刚烈执着的心,已由最初的无奈、伤痛,渐渐变得麻木,直到现在的安寂。平静的表面下是暗流汹涌,心却在一分分迷失。
欲望——这致命的东西。
☆、第八十九章
又是一年过去,朝颜已是二十岁。一个女人,到了这个年纪,已然不再年轻。朝颜自去年秋狩回来,整个人仿佛变了,性情再不似从前那般倨傲,变得和顺了许多,两个人倒是难得和和美美过了一段平静相守的时光。
那日,杏花微雨,春光静好。夜飒难得不忙,自是过来,陪大病初癒的她一道进了膳,膳后宫人将药汤端了过来,朝颜正要接过饮下,夜飒却忽地在身后唤她名字,她诧异回过头,笑问:“怎么了?”
他又顿了顿,半晌却是淡淡说:“没什么。”
直到四德匆匆进来,“皇上,椒房殿派人来报喜,说是皇后娘娘有喜了!”
两人都不由怔住,夜飒最先定下心神,沉沉问:“御医可瞧过了?”
四德道:“先前怕出漏子,是御医署监正沈御医亲自把脉的,已经两个月了。”
御医署监正是夜飒自己的人,自然不会诊错。朝颜听了心中顿时沉了下去。她很清楚,以夜飒的谨慎,是绝对不会允许朝歌有机会怀孕的,朝歌一旦诞下皇子,后患无穷,历朝历代不乏有外戚挟幼帝令诸侯的旧例,楚家被夜飒一步步削弱权柄,难免逼急了做出丧心病狂之举。而现在,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
夜飒始终不曾说话,朝颜从他怀里坐起身,伸手替他扶正金冠,又理了衣襟的扣子,笑着道:“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喜事,总归是你第一个孩子,时间可真快,夜飒就要做父亲了啊……”
她笑得再平静不过,却迫得他又再想起年前她小产时,身体里流出的骇目血迹。她也曾有过他的孩子,只是一个被一杯鸩酒扼杀,另一个还未知晓他的到来,就又匆匆离去。
“阿嫣……”夜飒艰难开口,却声音涩哑,仿佛有千头万绪的话说不出口。
朝颜脸上挂着温顺笑容,催促他道:“别磨蹭了,去吧。”
那样的笑容,温柔而恬静,仿佛送丈夫出门的妻子,夜飒只能懵懵然地点头。一大帮宫人前呼后拥簇拥着他出了门,朝颜脸上的微笑随之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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