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在你动手之前,先结果了你。」
贺家。
「听说你今天跟贺晖动了手。」贺东昱的声音听不出太多起伏,他甚至没看贺沉,拿着剪刀弯着腰认真地修剪盆景的枝桠。
「他的手伸得太长了。」贺沉淡淡开口。
「是你做得太明显了。」贺东昱放下剪刀,用毛巾擦了擦手,如鹰般的目光落在贺沉身上,「进致远就算了,还要跟他一起住。」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贺沉勾了勾唇,表情未变,迎着贺东昱的视线看过去,轻声嗤笑:「我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个被父母抛弃在福利院长大的野种。」
贺东昱分明是被贺沉气到了,胸口剧烈起伏几下,他指了指贺沉,想要发怒,又硬生生忍住,脸色阴沉,重重地哼了一声。
「你不想被别人说就不要做!」
贺东昱皱了眉头,「你明知道贺晖野心不小,为什么还要给他抓住把柄,你想做什么我不管,但是你要知道你是贺家未来的继承人!」
贺沉垂下眼帘,像是轻轻笑了笑,停顿了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爷爷,这件事你不要管。」
贺东昱原本还在发怒,下一秒,突然愣住,手下的动作也是一顿:「你…你说什么?」
贺沉目光落在贺东昱脸上,仍然是看不出什么表情的样子,他淡淡开口,又重复一遍:「爷爷,我说这件事你不要管。」
贺东昱深呼吸一口气。
沉默半晌,定定的看着贺沉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心里有分寸,行了,走吧,我要休息了。」
贺沉跟贺东昱素来并不亲厚。
这件事,从贺东昱把贺沉从福利院里接回来的第一天他就知道。
那时候,贺沉的眼神,就像一隻野狼,冷漠、凶残、戾气十足。
他不叫他爷爷,更不会跟他亲近,他利用贺家的一切拼命成长,却一直都厌恶贺家所有人。
老实说,贺东昱最初,的的确确从来都不曾看好贺沉。
一个疯女人生出来的孩子,哪怕身上流着贺家的血又该如何?
最初接回贺沉,是被逼无奈,可将贺沉养在身边这些年,贺东昱的想法,却在慢慢改变。
贺沉很优秀。
优秀到连贺东昱都不得不承认,贺家交给他,是最好的结果。
偏执残酷又该如何?贺家的继承人,疯得起。
贺东昱已经老了,贺霈车祸死后,他做很多事都觉得力不从心,他希望能把贺家所有不稳定的因素全部剷除干净,更希望能够让贺沉跟他稍微亲近一点。
可是贺沉心冷。
他硬着心肠将他扔在福利院四年,自然也清楚,是他亲手斩断了贺沉跟他亲近的一切可能。
他万万没想到,贺沉今天会叫他一声爷爷。
看着贺东昱隐隐失神的样子,贺沉垂眸,神色未变。
他的确是厌恶关于贺家的一切。
却也清清楚楚的记得,前世贺东昱为他所做的一切。
贺沉无法原谅被抛弃在福利院的那四年,但也不会对贺东昱后来所做的弥补视若无睹。
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念头摒除,看了一眼时间,眉头微蹙。
跟贺晖耽误的时间太久,现在已经将近八点了。
跟季白约的是七点半。
贺沉眸色微闪,抿了抿唇,难得的,心中升起隐约的紧张与懊恼。
现在从贺宅赶过去,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左右。
他迟到了这么久,季白还会等他吗?
门外车子已经备好,贺沉却没有走向后排,他径直走到前排驾驶座的位置,拉开门:「下车,我自己开。」
司机一愣,连忙点头然后下车。
贺沉刚刚坐进去,别墅里的管家从后面跑过来。
「少爷,外面有人找您。」
贺沉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不耐,正准备说话,管家躬了躬身往贺沉这边走了两步,轻声说:「是您的同学,叫季白,老爷说让我过来跟您说一声。」
季白。
贺沉蓦地一顿,眸色微闪。
贺宅外。
季白有些紧张,看清了不远处贺沉的身影之后,他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贺沉…」
他跟贺沉约的七点半一起吃饭。
他到了约定的那家餐厅,等了许久却不见贺沉过来,隐约猜到之前贺沉接过的电话大概跟贺家有关,脑海中克制不住地浮现出前世贺家那些针对贺沉的明枪暗箭,贺沉刚刚进入致远就打断了冯寒的腿,听说徐浩说,冯寒家里也有些背景…
虚无缥缈的繁杂猜测让季白忍不住担心。
实在坐不下去,于是循着前世的记忆,找到了贺家。
可来到这里,季白又后悔了。
此时此刻,他一颗心微沉,手掌心全都是汗,看到贺沉忍不住有些紧张,犹豫了一下之后才开口道:「我看你一直没来,所以…怕你出事——」
贺沉没说话,只定定地看着季白。
被贺沉这样看着,季白咳嗽一声,低着头,视线落在地上的一个点上。
贺沉走到少年面前站定,漆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绪,只看着他,轻声问:「饿了么?」
季白摇头。
「你…」贺沉顿了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季白心里一紧,抿了抿唇,有些心虚:「我在王老师那里看到的,新生入学资料表…上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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