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都不大分明,“我当时以为是他同我开的一个玩笑罢了,没想到自那以后,我扎的纸人,于第二日,都变成了活的。”
“定是那人施了个什么咒法吧?”庄意映道。
阿白嘆气道:“应该是吧。”
他转头望了望来时的路,在火光的映衬下,那入口更显得黑沉沉的,黑到仿佛能吞噬一切,万物都能融入这暗色之中。有那么片刻的光景,他又回想起了刚发现自己居然拥有了这种力量时的那种突如其来的狂喜。
他清楚的记得,第一个动起来的,是他扎的一对童男童女。那家的老爷病逝,临终前要一对童男童女来陪葬。
要活的。
老管家心善,只是在他家的丧葬铺子里订了两个纸人,留下了两块铜琚。
不过,活人可不是这个价格。
他一个人在后屋里糊着纸人,打更人刚来过第二遭,夜色还深的很。晚风从破烂的窗子里钻进来,冰冷刺骨。他想起了阿娘手上的冻疮、外公佝偻的背影和阿爹临死前手脚痉挛一样的抖动。
小女孩的眼眸晶亮亮的,小男孩向着他歪头一笑。
两个纸人罢了,怎么比得上能让他们吃饱穿暖的金琚?
他牵起他们的手,把他们送到那户人家去。男孩和女孩一左一右的握住他的手指,他们还太小,连他的手都握不全,走路也跌跌撞撞的。
虽然是纸人,可他们的掌心,是暖的。
那家的少爷给了他好多钱,他双手捧着钱袋子走出来时,天光已现,黎明到来,朝阳红的极美。
这沉甸甸的钱才是实打实的不是么?
那天,他去了城里最上等的酒楼,吃到了自他出生以来最好的一顿饭。
他在酒楼上,瞧见了那户人家的出殡队伍。那两个小孩笑容凝固,被放在花圈之间,一副小儿憨态的可爱模样。
听说在童男童女活着的时候就让他们口服水银,在头顶、后背、脚底挖洞,将水银满满的灌进去,再将身上都涂满水银粉,尸身就永不会腐烂。
他抿了口果子酒,酸酸甜甜的味道真是好,这狮子头也烧的不错,阿娘还从未没尝过这些呢,待会儿得给阿娘带些回去。
傍晚时,他提着食盒满心欢喜的往家走去,却在路上遇到了当地臭名昭着的地痞。
他带着一身泥土和菜汤两手空空的回家时,阿娘早煮好了汤蒸好了窝窝头。
清汤寡水,没什么好吃的。
他食不知味的匆匆吃了两口就回屋了,点起油灯,连夜赶出了十个纸壮士。
次日,有人发现那几个地痞的尸体被挂在城门上,死状极惨。
官府震惊,重金悬赏。
他去了官府,第二日,官兵们就抓到了那些“杀人犯”。
不过一些纸人而已。
他拿到了官府的赏金,回去翻修了房子,让阿娘和外公安心在家中歇着。他买下了一家棺材铺,自己打理,还做了一隻纸貔貅藏在店里,日子便过的越来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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