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伯勇不解地骂道：「这齐军是在搞什么么蛾子？大老远跑过来，打也不打就走？」
刘五则更直接更衝动一些，问：「将军，我们要追么？他们现在背对我军，毫无准备，齐军料想不会猜到我们有这个胆子出城。众兄弟被围了多日，正好趁此机会，打他个落花流水。」
姜羽没说话。
董婴代替姜羽说了：「万一齐军在外面设了伏，我们一出去就被围了呢？你如何交待？真是蠢钝如猪。」
刘五讪讪笑了笑：「是小人愚钝。」
韦伯勇说：「将军是觉得，齐军在引诱我军出城，以便围歼我军？」
董婴拍拍韦伯勇的肩：「你还不算笨得无可救药。」
韦伯勇一把拍开董婴的手，面无表情地看向悠哉悠哉离开的齐军。
「既然齐军走了，那我们也不用这么如临大敌了，让诸将士歇着吧，这大晚上的。」刘五道。
宁坚瞥了刘五一眼：「你就不怕齐军再杀个回马枪？」
刘五被噎了一下，终于不再秀智商了。
然而，燕军守了一夜，齐军也没再回来。到第二天清晨时，董婴揉揉有些疲惫的眼睛，看看姜羽，嘆了口气。齐军这是要用战术拖垮燕军，让燕军疲于警戒，等齐军真正来攻城时，燕军就乱了手脚了。
理是这个理，但第二天夜晚齐军来时，还是要警戒。
这样过了两三日，燕军心里都憋了一肚子火气，恨不得齐军打上门来，跟他们好好打上一场，就是输了，也好过这么吊着。
姜羽一边安抚军心，一边暗自推测着南宫绰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这一天来得并不晚，或许是齐军也早已经按捺不住了。
「弓箭手就位！」
「炮石就位！」
在齐军兵临城下时，姜羽就命弓箭手率先对齐军的前锋进行打击。强弩配精锐，这一番攻击下，先杀了杀齐军的锐气。
待得齐军架着云梯向城楼上爬时，便向下抛巨石，巨石一个接着一个，轰隆隆地砸落一大片人。城楼高数仗，这样掉下去，齐军都摔得头破血流。
此外，姜羽还命人在箭矢上放了油点了火，去射齐军的战车。战车是木头做的，射的火箭多了，总能点燃。
此战是姜羽亲自在城上指挥，诸将直接听从他的号令，因此打了一夜，齐军也没能讨着好。
天快亮时，齐军疲弊，决定后撤。
看着齐军收兵后退，韦伯勇有些着急，他素来好战，立马向姜羽请命道：「将军，我们不能就这么让齐军撤走，他们现在部队散乱，正是反击的好时候！」
就连宁坚也道：「末将赞同韦将军的意思，齐军攻了一夜的城，无功而返。我们之前那么多次都没有追击，这次齐军未必就能料到我们会追击。」
董婴一向保守：「如果齐军在城外设伏……」
「设伏又如何，难道因为惧怕，咱们就固守城内，不出城作战了么？一味防守，还有何胜机可言？」韦伯勇瞪着他说。
宁坚道：「只是固守，总有一天会弹尽粮绝的。」
三人说完自己的意见，就齐刷刷地看向姜羽，等姜羽的决定。
姜羽略有些拿不定主意，在他看来，齐军在外设伏的可能有八成，就这么出去，岂不是中了齐军的圈套？可韦伯勇说得也对，他毕竟不能一直防守。
犹豫之下，姜羽看了戚然明一眼。
戚然明沉吟了一下，道：「现在或许就是你说的反击的时机了，况且，三军将士想来也希望能堂堂正正地打上一场。」
迎着四人的目光，姜羽迅速做出了决定，犹豫可不是他的风格。
「宁坚，以你为首，带领六千先锋军，以战车二百为主力，左右两翼为轻骑进行掩护，分别由韦右军和戚车右率领，即刻出城追击齐军！」
姜羽说完顿了顿，看向戚然明。
戚然明垂眸道：「我没问题。」
姜羽微微笑了笑，转眼又敛去笑容，严肃地嘱咐道：「此行很可能有埋伏，你三人分为三队，儘快追上齐军。若是在郭公山前仍没追到，就立刻撤退，不许再追！听明白没？」
郭公山看名字是座山，但其实只是个小山坡，却是这方圆百里为数不多的山坡。齐军很容易在那儿设伏。
而将先锋军分为三队，亦是为了防范齐军可能有的埋伏，免得被齐军一举歼灭。
「末将领命！」韦伯勇和宁坚齐声喝道。
戚然明摸了摸腰间的骨笛，将它摘下来，交给姜羽，道：「这笛子金贵，你替我拿着，等我回来再给我，免得动手时打碎了。」
第51章
明明是再寻常不过是几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姜羽听完后, 却莫名地心里咯噔一下, 总觉得有些不安, 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这一迟疑，姜羽就没伸手去接。
戚然明略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姜羽这才反应过来，压下心头的不安感, 笑了笑, 接过戚然明手上那支骨笛。
不管怎么样，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军令已经发出去了, 先锋军都开始准备了。再说，就算真有埋伏，也多半埋伏在郭公山，在那之前撤回, 埋伏也没用。
何况，这些骑兵是他亲自□□的，机动性最好，出了事，逃总是逃得了的。
骨笛触手温润细腻，是能工巧匠精雕细琢，又惊主人长期把玩吹奏, 才得以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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