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师爷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将头抬了起来,「哟,这不是南员外吗?怎么您也来了?」我们可招不起您这位大爷。
「喏,」南行将小六子推出去,「师爷可否行个方便,给这小子找个活计?」
「哦?」师爷疑惑,「这位小哥可是我平雨县人?」怎的没见过呢。
「不是,」南行说,「这是我远房的侄子,家中糟了变故来投奔于我的。」
「哦......」师爷捻着山羊鬍,将一个字音拉的老长。
「这恐怕不合规矩,」师爷说,「县令大人是为本城百姓在谋福利,向来不招外地人。」
「不能破个例吗?」南行将一张银票塞进师爷手里,「这孩子也是可怜,家破人亡的。」
「南员外家大业大,可是这平雨县数一数二的富户,」师爷将那银票不动声色的揣进怀里,「还怕安排不了一个亲戚家的孩子吗?」
「谁说不是呢,」南行嘆了口气,「若是早前便也罢了,可我刚寻了个媒婆说了门亲,女方家讲究多,不愿沾惹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上门,说是怕坏了宅子里风水,人既然已经来了,我又不能给赶出去,刚好瞧见咱这府衙里招工,便给您送来了,工钱我出,您看着给寻个活计,管个吃住便可。」
「嗯...」师爷继续拉长腔,「南员外果然如百姓所言是个仗义疏财的性子。」
「哪里,哪里,」南行又塞了张银票到他手里,「师爷谬讚了,都是在外讨生活的,谁也不容易。」
「那好吧,」师爷收起银票说,「人就先留在这儿,我儘量看着给安排。」
「多谢师爷。」南行赶紧一礼,瞪了小六子一眼,「还不快谢谢师爷?怎就恁木讷。」
「谢谢师爷。」小六子也学着南行的样子行了一礼,很是一副呆头呆脑的憨厚样。
「不必客气,」师爷挥了挥手,「说说看你叫什么名字?」
「二狗子。」小六子说。
「说大名。」师爷头疼。
「啥是大名?」小六子仰起头问,一脸天真无邪。
「就是姓啥,叫啥。」师爷心想,怪不得落个家破人亡,这孩子也忒憨。
小六子挠挠头,「俺爹姓赵,俺叫赵二狗。」
「行了行了,」师爷说,「去跟你叔父辞行,先跟我呆着吧。」
「哦。」小六子转过头对南行眨了眨眼睛,「叔父再见。」
南行好不容易忍了半天的笑,见他表情差点没憋住,赶紧正了正神色,端起一副叔父的姿态,「嗯,跟师爷在府衙里一定要听话,凡是都要听师爷的安排,不可多言,记住了没?」
小六子点点头,「记住了。」
师爷在一旁很是满意,本来还想着收了银子糊弄几天便找个由头将人打发回去,竟是没想到这孩子这般呆板憨厚,现下里又缺人手,倒是正好先使唤着用上一段时间。
「那叔父便走了。」南行冲他挥挥手。
「叔父,」小六子眼圈发红,「娶了婶娘以后,便来接我回去吗?」
南行「......」
这孩子以前混过戏班子?
「如此便劳烦师爷了,告辞。」南行赶紧匆匆离开府衙。
「好说,好说,」师爷看着他笑笑,「南员外大婚之时我再去讨杯喜酒喝。」
*****
从县衙里出来,南行在街上兜了几个大圈子,买了一堆红纸彩花、果品糕点,很是有一番要下聘的架势,最后才转回晏景入住的小客栈。
「南兄这是要干什么?」柳留仙看他拿进来的一堆东西,目瞪口呆。
「从府衙出来怕有人跟着,便做做样子。」南行说。
「可还顺利?」晏景喝了口茶问。
「还算顺利,」南兄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小六子可真是个人才。」
「怎么了?」秋瑞巴巴跑过来坐在柳留仙旁边,从南行带的一堆东西里扒拉出一包果脯吃。
南行将在府衙之事说与了众人听,秋瑞笑得前仰后翻,这小子可真会演戏。
晏景笑笑,果然是我教出来的。
「只要能将小六子留下,总是能多少探听出些消息的。」南行说。
「嗯,」晏景点点头,「我们等着便是。」
「现在也只能等着。」柳留仙见秋瑞吃的不停嘴,忍不住也捏了枚果脯放进嘴里。
「嗯,南兄这果脯哪里买的?」柳留仙问,还挺好吃。
「喜欢吃?」晏景看着他问。
「嗯,」柳留仙说,「还不错,味道挺特别。」
「如此就麻烦南兄再去多买些回来。」晏景说的毫不客气。
南行「......」
「我再去买。」
「多谢。」晏景表情很是诚恳。
*****
冬日的夜间天黑的极早,白日里还能见些阳光,这会儿街上已经北风呼啸。家家户户早早便将门关严,再挂上一个厚厚的棉帘子,在屋里烤着炭火,偶尔还有几户人家将红薯丢进火里烤,香味飘出老远。
子夜十分,街上一片昏暗,这种天气连打更的也不愿出门,点点星光都化不开这浓重夜色。一个小小的人影一闪,便消失在了街头转角,恍若鬼魅。
「如何?」见小六子进来,晏景问。
「今日在县衙里呆了一天,暂时没什么发现。」小六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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