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阵脚步声。
她抬起头,正好撞见顾泽。
他们四目相对,都感觉到丝陌生。
余以萧低头, 把那些尴尬又奇怪的想法从脑海里赶了出去,她与顾泽本来就是不熟的。她瞧着话筒, 道:「对不起。我把话筒唱坏了。」
顾泽非常自然地说道:「没事。去把隔壁练习室的拿过来就行。明天跟工作人员说下,让他们换个新的。」
「嗯。」
又是阵尴尬的沉默。
这样的景象是以往都没有过的。往常在楼上的练习室里,他们两个各做各的事, 互不干扰,有时候顾泽甚至觉得,能有个人陪着练习更好。没有像现在这样格格不入过。
「你怎么不去楼上的练习室了?」顾泽心里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了。
「其实我都知道的。」
「嗯?」
黑色的幕布笼罩天穹,连星辰的光华都没有办法倾泻到地面上。这是个异常宁静的夜晚。
「顾泽是火狐短视频的人吧。」余以萧说的是个肯定句。
「嗯?」顾泽依旧不清楚她要表达的意思。
「导演说过, 他们的工作是让我们每个人都红, 最好都爆成烟花,这样节目才能出圈。」初秋的晚风带着凉意。余以萧的话只是平铺直叙的,没有带任何感情.色彩, 「可是不是每个烟花都能绽放得好的。」
「我今年为什么没有参加高考,为什么会进看守所,我都告诉过顾泽吧。」
「因为快要高考了,那天放学比往常都要早。我照常朝车站走去,去车站的路上经常有辆蓝色的卡车停在个小巷子口,有对年轻的夫妻会在那里卖水果,经常还会带上他们的小孩,两三岁大的样子。他穿了个粉色的小裙子,就放在卡车上边。那天很不凑巧的,只有小孩还有他的母亲在。」
顾泽已经听过一遍,也知道事情的结局了,但再次听余以萧说到这里,他的心还像是被揪了一下。他脸上面无表情,不是他对余以萧冷淡,是他自己也还没有弄清楚是什么把他的心揪住了。
「我亲眼目睹了那一幕。那个人贩子趁他母亲蹲在地上给人挑水果的时候,非常自然地把小孩从卡车后面抱了下来。他的动作太自然了。我路过看到都没有察觉到不对。要不是他母亲刚好抬头看了一眼。」
可能也不是恰好。
是母子连心,也或者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母亲单独带着孩子常有的担忧,每隔一两分钟就要忍不住去看一眼,确认孩子的安全。如果不是这样,如果不是那个孩子的母亲发现得及时,也就不会有之后的事了。
……
「你干嘛抱我家孩子?」孩子的母亲还蹲在地上给人称苹果,看到孩子被人从卡车上抱了下来,她蓦地站起,眉目间满是焦急,她心底定然也是极为不安的,但还是希望这是个误会,她嗓门子大,话语却不锋利,只是道:「你快把孩子放下。」
但她话还没说完,就见那人抱着孩子转身朝小巷子里跑了去。「人贩子!人贩子!快抓人贩子!」孩子母亲原本手上还拎着袋水果,骤然落到地上,圆滚滚、红彤彤的苹果滚了一地……
那个时候是下午四点多,不是节假日,也没有到下班的高峰期,街上的人并不多。
也没有留给余以萧太多时间思考。
她刚好走到卡车边上,亲眼目睹这一幕。
余以萧高復的学校为了节省预算开设在郊区,距离最近的车站都还要走八.九百米,平常都是住校,但每周末坐车回家,这条路也都是走熟的了。小巷子有好几个岔口,这里的监控也不密集,要是真的让人贩子把小孩抱走,多转几辆车出了省,小孩就很难找回来了。
余以萧清楚的事,小孩母亲自然也清楚。小孩母亲就抓着他,死死地抱着那个人,死活不让他再往里跑。她还不停地喊着,想要找路人帮忙,但那地偏僻,平常生意也只是靠附近几个厂的工人,现在连第一波工人下班的时间都没到,街上冷冷清清的,除了呼啸而过的汽车,只有余以萧和另个买水果的中年妇女。
他们是看好了才特意在这个时候下手的。
整个过程可能就只有几十秒钟。那个人把扯在他身上的小孩母亲甩了下去,看她摔倒在地上,就在这时,大马路上传来了声喇叭响。是辆灰败色的破旧麵包车,车门都没有关上,车上只有一个驾驶员。抢了小孩的那人就直接折身往回跑。
作势就要上那辆车。
余以萧刚好就站在蓝色卡车和麵包车的中间,她下意识地就拿过了身上最趁手的武器——她的书包,里面装了满满当当的书,大概七八公斤重,直接朝那个人贩子的头砸去……
那些天发生的事余以萧一度不愿再回想。
……
做笔录的时候。
「当时他抱了那个小孩走。我第一反应就是要拦住他,就用书包砸了他的头,他被阻挡了一下,非常的愤怒,走过来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按到地上。我当时想要防卫,就试图去抓一个东西。当时离我们不远有个切西瓜的水果刀,我抓了过来,捅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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