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如此刻,林洛希离左侧的拉环最近,下意识地就想抬高左手去抓那个拉环,全然忘了自己手上还有伤。
可是,就在快要触上的瞬间,有人拽住了她的胳膊,她被牵引着,被动跌入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陆谨闻揽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往怀里一合。
她原本不稳的脚步,在他的庇佑中,稳稳当当地着陆。
她定了定神,一抬眸,对上一双如新雪初融般,清隽明亮的眼。
耳闻过许久的「小鹿乱撞」一词,在此刻,终于从喻体,具象成了本体。
那感觉,就像是心间真的住了头小鹿,满心雀跃着,一路撞上眉梢,撞得她脸颊都发烫。
陆谨闻把她抱在怀里,看着她泛红的脸颊,笑得别有深意:「林洛希,太阳可都落山了。」
她对眼前的情况还有点懵,下意识喃喃:「啊?」
他目光认真地看着她,似一斛待启封的醇酒,淌过经年岁月,语气不急不缓地,道出他有备而来的深意——
「这次,可不能把脸红,怪罪到夕阳身上咯。」
第12章 【12】 他眼里,为什么仍有满城春色……
春天不是已经过去了么?
他眼里,为什么仍有满城春色。
林洛希望向他时,脑海里浮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地铁冷气开得足,他掌心涉足之处,却是能燎原的烈火。
冰火两重天箍着她,让她不依附任何定点,也能在摇晃中,平稳着陆。
秒钟转过六十度,地铁进站停稳,几多人上来,几多人下去。
陆谨闻余光一瞥,看到斜对角的排椅上,空出了两个座位。
「去坐那儿。」他朝她挑挑眉,护佑她的手,也很快从她腰上抽离。
林洛希腰间温度骤然降低,微不足道的温度差,却让她心里瓦解出一丝有点儿矫情的失落。
这种失落,就像是演唱会散场的那一刻,歌手已经退场,你却还坐在座位上,不舍得离去,看着空旷的舞台,空想着他刚才在舞台上创造出的光影盛景,以及随他一路迭加的澎湃心情。
迭加一路,兴至高点,落幕时,人难免会在热闹和萧条的落差里,怅惘一阵子。
林洛希抿抿唇,把错综心绪藏好,走到空位上坐下,然后,抬眸,看着陆谨闻,小声嘟囔了句:「太阳没落山也不能。」
「嗯?」
「夕阳又照不进地铁。」
夕阳照不进地铁,即使太阳没落山,我也没办法用那个蹩脚的藉口,解释我确切的脸红。
咂摸了下她话里的含义,陆谨闻倏地笑了。
走到她身边,他没即刻落座,而是弯腰对她说:「你坐右边。」
「嗯?」
「你左手边坐的人不是我,我不放心。」
你左手边坐的人不是我,我不放心。
平淡又质朴的一句话,没任何华丽辞藻,也没任何昂扬音调。
可就是这份安静流淌的温柔,将她又一次打动。
这一瞬间,就像是演唱会的安可,只要他一出声,便能轻而易举地,为她消解掉几分失落。
林洛希在这份又加又减的心绪里,忽而想起一个比喻——
他就像是等号左边的出题人,是加是减都随他心意,游刃有余,自成造诣;
而她,就像是等号右边的作答者,只能被动接受他的命题。
如果命题太难怎么办?很简单——
坦诚地说「我不会。」
用不着伪装成会做的熟稔,反倒欲盖弥彰。
所以,林洛希很坦诚:「我从来没被人这么抱过,人在面对突发情况的时候,肾上腺素会往上升,所以我脸红很正常。」
陆谨闻:「......」
听听这小词说的,做医生家属,多够格。
见他不说话,林洛希又补充:「不过你放心,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
陆谨闻:「......」
你对我没非分之想,我才不放心。
「嗯,我也没有。」他接上一句,语气坦荡得很。
「你刚才那一拉,会扯到你伤口的,知道么?」
「知道,」林洛希说,「但我当时本能反应大于理智反应,在摔倒和牵扯到伤口之间,身体替我选择了后者。」
陆谨闻听着她缜密的逻辑,点头附和道:「我也是。」
林洛希:「?」
你也是什么?
「在看你受伤和被你当成流氓之间,我也本能地选择了后者。」
「......」
「所以,林洛希——」他看着她,为自己讨要公平,「你不能误解我。」
「嗯?」
「我不是占你便宜。」
她恍惚了瞬,轻声道:「我知道。」
这事儿翻了篇,陆谨闻将话题切回到正事:「刚不是说有事情要和我解释么?」
「哦,对,」林洛希反应过来,右手抬起,冲他比了个「耶」,眉眼间儘是例行公事的严谨,「一共有两件事。」
陆谨闻看着她,心里头乐开花。
这姑娘怕是不知道,她反差萌的模样,有多讨喜。
他按下心头悸动,平静道:「说来我听听。」
「我上次和安然吃饭,问她你是不是渣男,」林洛希开始陈述,「并不是因为我觉得你是,而是因为我觉得你不是,所以才那么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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