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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籁说:「不想睡。」

夏弥旬嘆气,心道这个人类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正常的睡眠对自己而言简直可遇不可求。

「那本尊变个戏法给你瞧吧。」

于是,就又变了那个像线香花火燃烧的戏法。完后,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本尊好像只会这一个。」

商籁倒是看得极认真,「你很喜欢烟花吗?」

夏弥旬撇撇嘴,「本尊都没见过真正的烟花,川源市禁燃烟花爆竹你忘啦?」

商籁想了想,道:「那等节目录製完,我们就在这里再玩两天,现在这季节应该还有花火大会。」

夏弥旬把脸埋进枕头,「本尊不感兴趣。但你若非去不可,本尊倒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地陪你。」

商籁微笑道:「那就先谢谢你了。」

夏弥旬轻哼一声,然后沉沉的没了声音。就在商籁以为他睡着的时候,那头忽然又传来了闷声闷气的话音:

「能不能让本尊握一会儿你的手,一会会儿……一会会儿就行。」

然后,从雪白的被褥底下,犹犹豫豫地探出一隻更雪白的小爪子。

商籁伸过手,小爪子便攀上他的衣袖,顺着腕骨寻到手掌,细长的手指松松合拢,透着点冰凉的残薄冷意。

夏弥旬的牵手就真的只是牵手,他需要那么一小块温暖的源泉,来汲取抵抗噩梦侵袭的力量。

和商籁在一起,他果然很快坠入了安稳的黑甜乡,甚至,还久违地梦到了非常遥远的事情。

虽然在漫长时光里被浸泡得失去了本应完整无缺的细节,却依然留下根深蒂固的部分,顽强地存活在心臟。

有一天,那个人给他带回了一束不起眼的细棍棍,说点燃之后就能看见人间的魔法。他点了一支,可还没看够就熄灭了,盯着那缕袅袅烟灰,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愚弄,还为此发起脾气。不是大火气,只是惯常的闹彆扭而已。虽然他比那人老上许许多多,但对方总是愿意把他当成小朋友来哄,来养。

他看不上这人间的小玩意儿,无聊,而且可笑,转瞬即逝都不知图什么。可是,在那人离开以后,他却又从玩具箱里它们找出来,等一天,点一支。等都点完了,他也就把这个戏法学会了。用魔力模拟出的可漂亮多了,等那个人回来后,就变给他见识一下吧!

鼻子被酸酸的感觉塞住了,又闷又烫透不过气,夏弥旬的脑袋从枕头上挪开,七歪八扭地蹭向近在咫尺的暖意。只听一阵衣料摩扌察被褥的窸窣,商籁感觉有柔软的角虫感擦过指腹,继而更深地埋进掌心。银髮吸血鬼就这样把脸贴着他的手掌,鼻息匀净,睡得十分深熟。

只是,眼眶周围是微红的,银睫末梢沾染了潸然泪意,还簇着细细密密的小水珠子。

商籁用另一隻手帮夏弥旬掖好棉被,然后轻之又轻地替他拭去浸氵显眼角的泪痕。

他透彻知晓此世的所有不幸与苦难,甚至在漫长的试炼中,那些黑暗积年累月地胶附,已成为他神核的一部分。所以,无论多锥心蚀骨的惨事,亦或是尸横遍野的灾难,都无法动摇他的心神。

如果是顺应人间常理而产生的,他只要收割其中孕诞的黑暗;如果是因恶之造物或其原因产生的,那就将干扰因素排除。这是他自诞生起就被生命之树赋予的使命。

虽然被称为光明神,可履行的职能却并不光辉灿烂,或许与其他神明相比,他才是最冷心冷情的一个。

可现在,他却为这一星点的眼泪而微微心痛,多么不可思议。

商籁任由夏弥旬枕着他的手,甚至还调整了下姿势,好让他睡得更舒服些。

天已经很晚了,夜幕凝黑,月光霜白,轻浅的光纱笼罩在夏弥旬脸上,勾勒出不设防的天真。商籁想,大概他认定自己和那个吊坠中的男人一样,同是人类,所以才愿给出信任,甚至一点依赖。

一大早,商籁是被夏弥旬的哀嚎惊醒的。

被睡得乱糟糟的被褥里,滴溜溜钻出一隻粉嫩滚圆的小猪。

「呜呜呜呜呜呜呜……」他伤心地用蹄尖抹着眼泪,「本尊怎么又变回去了!」

商籁把他放到卫浴间的洗手台上,一边帮他洗脸刷牙,一边耐心地问:「你自己感觉到这个咒术有什么异样变化吗?」

夏弥旬含着满嘴牙膏沫,咕哝道:「这个咒术很强劲,但昨天却出现了一丝鬆动,原因只可能有俩,要么是被施咒方魔力充足,可削弱咒术效果。但你也看到了,本尊魔力消耗很快,连吸血衝动都不能抑制。要么就是本尊身边存在强大的魔力源,对咒术产生了一定的魔力场干扰。」

商籁把他脸朝下抱起来,让他吐掉嘴里的漱口水,「我虽继承了点家传魔法,但终究是个普通人,魔力也极其微弱。」

这话倒也没错。现在的他不仅依代着人类之躯,还为自己施加重重枷印,封缄了绝大部分的神力。

「本尊知道。」夏弥旬捧着小手帕把脸擦干,「编织这条咒术的魔力有一部分是地狱魔法,却还是受到干扰,至少说明那魔力源的主人并非恶魔,甚至不一定是敌人。可惜本尊目前并没有辨出真身的能力,只能多加观察,看看有无端倪了。」

今天上午的节目拍摄基本都在雨积泽,嘉宾们下榻的温泉旅馆就在这个四面环山的安静小镇。到了中午,导游领着众人去吃当地特色的活鳗陶板烧。刚落座,老闆娘就把料理一道道端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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