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子恳求:「请帮我忙,我非常旁徨,王志诚似乎失去理智,我考虑向警方求助,又想留些余地,请予忠告。」
苏杭抬起头,她苍白脸容十分秀丽,叫一个孕妇激动真是罪过,礼子觉得过分,她嘆口气,「对不起,打扰你,请你原谅。」
礼子走向大门,就在这时,苏杭叫住她:「请等等。」
礼子转过来,她相信她的脸色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两个惨澹的女子相对无言。
苏杭进厨房做一壶香片茶,「请坐。」
礼子缓缓坐下,喝一口茶,定定神。
苏杭抬起头,「你儘快知会警方,要求保护。」
礼子心中一片冰冷,「有多坏?」
苏杭轻轻解开衣领,礼子一看,霍一声站起,退后三步,撞跌椅子。
154-155
女佣听见声音,进来问:「太太,一切无恙?」
苏杭答:「没事,你去照顾孩子吧。」
礼子颤声问:「是他做的?」
苏杭伸手抚摸颈底喉头一道蚯蚓般的疤痕,轻轻说:「这次生产后我会到矫形医生处治疗伤痕。」
「他割伤你?」礼子指着她。
苏杭点头,「我丈夫不知此事,他以为我做过手术,在医院躺了三天。」
「为什么不将他逮捕?」
「他家人带着律师来说项,答允多宗条件。」
「苏小姐!你真糊涂,你怎么可以接受和解?」
「我有我的苦衷,你快报警吧。」
礼子还要追问:「他因何事暴怒?」
「朱小姐,我只能进这么多,请你走吧,不要回来。」
这时两个幼儿奔出叫妈妈,礼子知道是告辞的时候了。
真凑巧,大门推开,男主人回来,大声叫孩子名字,一手抱起一个,他是个五短身材一看就知道脾气一级的好好先生。
「啊,家里有客?」他客套:「不多坐一会?」
礼子唯唯诺诺低头退出,她不能再打扰她了。
回到车内,发觉全身簌簌颤抖。
王志诚不但会用暴力,而且出手想置人于死地。
礼子把消息告诉礼禾,礼禾说:「我立即知会于启韶。」
这次,礼子不但不觉害怕,相反有种舒泰:来就来吧一间漆黑房间,礼子推门进去,如上次一样,听见哭泣声,房间渐渐光亮,她看到那对母女。
她问:「为什么哭泣,可以告诉我吗?」
少妇说:「请帮我照顾孩子。」
礼子问:「你要到什么地方去?」
她指指额头一个洞,洞里流出黑色血液。
礼子追问:「谁伤害你?我替你报仇。」
这时,那孩子忽然转过头来,礼子第一次看清楚她的容貌,她大吃一惊。
礼子大叫,「你——你。」
她跌滚下沙发,礼禾赶进来扶起她。
只见礼子嚎叫:「那是我,那是我,我看到我自己。」
礼禾按着礼子双手,向护士说:「替她注射。」
礼子痛哭,姐姐拥抱着她,任她发泄。
「你精神受到极大困扰,礼子,你最好离开本市去别处鬆弛,我替你订飞机票往伦敦。」
「我不去,我不愿离开你们。」
「那么,好好躲母亲家休养。」
于律师推门进来,「我已儘快赶到,可是已做了一些调查。」
礼禾说:「愿闻其详。」
「我的朋友科隆负责王苏案和解,基于律师/当事人之间守秘条约,不可透露细节,但是他打了一个比喻。」
「请说。」
「假设又一对年轻男女,情投意合,假设他俩征得双方家长同意,决定订婚,一有婚约,假设男方占有欲越来越强,叫女方无法忍受,假设任何小事都可引起他的不安:同学电话,同事共聚,他都查根问底,并且阻止未婚妻与亲友来往,女方渐感窒息,稍有反抗,他便拳打脚踢,假设女方要求解除婚约,一晚,假设他躲在楼梯角,手持锋利手术刀,伺候等她出来,割伤她喉咙,差点伤到大动脉致命。」
礼禾听到这一连串假设,拳头越握越紧。
「女方被送进医院,假设男方家长连忙邀请律师帮忙议和,摆平此事。
礼禾问:「条件是什么?「
「大量金钱,并保证男方永不骚扰再犯。「
「女方不似贪钱的人。「
「她家庭环境欠佳,的确需要援助,与其两败俱伤,不如趁机下台。「
礼禾气忿,「倘若她起诉他,礼子就不会受到伤害,她放走了一名凶手,都是你们律师干的好事,大力怂恿议和。「
于律师提高声音:「也有人控诉律师唯恐天下不乱,专门教人打官司。「
「一定要将他绳之于法。「
那边礼子已靠药物帮助沉沉入睡。
于律师嘆口气,「我也爱睡觉,假期可以一眠不起,直睡十多个小时,睡着什么烦恼也无,无知无觉无色无相。」
礼禾轻轻说:「你寂寞了,我也是。」
于启韶说:「也许都应该一早结婚生儿育女。」
礼禾吟打油诗:「女儿愁,悔教自身觅功名,碧海青天夜夜深。」
「得了,心理学医生。」
「在佛洛依德之前,坏就是坏,好就是好,全是天性使然,与心理无关,事实上也没有心理一词。」
这时看护进来,「医生,病人到了。」
于律师说:「我去替礼子申请禁制令,叫王志诚不得在一百五十米范围接近朱礼子。」她告辞离去。
病人缓缓走进,朱医生请她坐下。
她脸上蒙着丝巾,混身紧张不安绷紧。
朱医生轻问:「可以解下丝巾,我们这里没有外人。」
也许是医生声线柔和可靠,可能她已压抑良久,她颤声说:「医生,我实在不想再活下去。」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