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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夫人几乎同时掏出了香烟。乘务员连忙说:“对不起,夫人们,飞机上不能抽烟。”

西西里.霍布里说:“见鬼”

赫邱里.波洛先生在想:那位姑娘很标緻。她好像有什么心事,她怎么不愿看一看对面的俊小伙子?他们两人似乎都在提防着对方。飞机微微往下一沉,波洛先生觉得有些不舒服,他闭上了眼睛。在他身旁,布赖恩特大夫显得有些紧张:我很难作出决定,很难啊。这将是我一生的转折点。他小心地将长笛从笛盒里拿出来。音乐使人远离一切尘世的烦恼。他脸上露出了微笑,将笛子放在嘴边,然后又放了回去。显然,他身旁那位矮个子已经睡得很沉了。

老杜邦对身旁的小杜邦用法语嚷道:“这很明显嘛,他们都错了。那些德国人、美国人还有英国人竟去探寻什么史前陶器。比如萨马拉的器皿……”

儿子琼.杜邦似乎有些不以为然。阿诺德.杜邦打开一隻手提包:“比如这些库德人的烟杆,看上去像公元5000年前的东西,其实刚出厂不久。”他们的谈话就这样一直延续着。

侦探小说作家克兰西先生从诺曼.盖尔的座位后面站了起来,他拍了拍机舱的后壁,出于职业上的考虑,他不愿捲入任何争论。

坐在他身后的赖德先生在想:我一定要坚持住,儘管困难很大,这次分红我一定要增加留存,一旦过了这一关……!

诺曼.盖尔去了洗手间。简拿出化妆品,抹了抹粉,上了点口红。乘务员将咖啡送到她面前。简看见窗外的英吉利海峡在太阳下闪着蓝光。

一隻黄蜂在克兰西先生的头上盘旋,他不经意地挥了挥手。黄蜂又嗡嗡飞去拜访杜邦父子的咖啡杯。琼.杜邦很灵巧地掐死了它。

谈话停止了,机舱终于安静下来。不过乘客们并没有停止思索。

坐在机舱顶头2号座位的吉赛尔夫人的头猛地朝前耷拉了下来,也许她睡着了。可她没有睡。她不能说话,也不能思考了。

吉赛尔夫人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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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岁数稍大一点的乘务员亨利.米切尔在小园桌之间来回穿梭收帐单。再过半个小时飞机将到达克罗伊登机场。他一边收钞票和银币,一边点头说:“谢谢,先生,……谢谢,夫人。”他来到激烈争辩着的法国父子身旁,足足等了两分钟。他预感到要想得到他们的小费怕是不可能了。

另一头,留着鬍子的小个男人睁开了眼睛。他把钱给了米切尔。他只喝了一瓶矿泉水,吃了一包饼干。

米切尔就这样忙碌了好大一阵。离飞机降落前5分钟的时喉,他走到吉赛尔夫人面前,欠身说:“对不起,夫人。您的帐单。”他轻轻在她肩上拍了拍,她没有醒来。他又用力摇了摇了她,可她的身子却从座位上塌了下来。米切尔弯下腰,然后苍白着脸直起身子。

另一位乘务员艾伯特.戴维斯说:“真的?!”

“没有半句假话。”米切尔苍白着脸,身体不停颤抖。

“肯定没错儿,亨利?”

“完全肯定。至少,……嗯,是突然昏厥。”

他们犹豫了片刻,然后分头行动。米切尔来到后舱,挨桌低头问道:“对不起,先生,请问您是医生吗?”

诺曼.盖尔说:“我是牙科医生。假如需要我做什么事情的话--”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是医生。”布赖恩特先生说,“怎么一回事?”

“顶头上那位女士,她的样子挺可怕。”

布赖恩特跟着乘务员走了过去,留鬍子的矮个男子也跟了去。布赖恩特弯下腰看着身穿黑服的女人。她体格健壮,瘫在2号座位下。

大夫稍做检查后说:“她已经死了。”

米切尔说:“怎么死的?是昏厥所致吗?”

“在详细检查之前我还难以做出判断。她临死之前你最后一次看到她是在什么时候?”

米切尔想了想,“我送咖啡来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那是什么时间?”

“大约45分钟之前。然后我来收帐单,以为她睡着了。”

布赖恩特说:“她死了至少有半个小时。”

他们的对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乘客们伸长了脖子望着他们。

布赖恩特大夫身后传出一个声音,是那位留鬍子的矮个男人。

“你们看,”他说,“她脖子上有一个痕迹。”

死者的头偏向一边,喉部一侧上有一个很小的针眼,周围是一圈红晕。

“对不起,”老杜邦插话说,“那女人死了?脖子上有什么痕迹?”

小杜邦说:“可以做一个假设吗?有一隻黄蜂在机舱里飞来飞去,我弄死了它。”他看了看咖啡碟上的死黄蜂,“是不是黄蜂叮死了那可怜的人?我常听说有这种事情。”

“有可能,”布赖恩特应道,“我见过这种病例。对,这种解释完全成立,特别是那些心臟病患者。”

“我该做什么呢,大夫?”乘务员说,“飞机马上就要到达克罗伊登了。”

“安静,安静。”布赖恩特挪动了一下身体说,“什么都别做。乘务员,尸体不能动。”

“是,先生,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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