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言叙谈第一个应道,「不吃完不睡觉!」
唐龙:「必须吃完!」
「小奕吃得惯吗?」香然君见霖奕没怎么说话,主动问道。
霖奕吃的第一口菜,就是他面前的拔丝香梨,香梨脆甜爽口,裹着又粘又糯的糖衣。熟悉的味道是最难令人忘却的,甜美的梨味缠绕着他的味蕾,将他的思绪又带回了小时候。
「妈妈,这是什么好吃的?」巴掌高的霖奕站在餐椅上,指着那道从未见过的菜问道。
「这是拔丝香梨,你爸爸刚学会的。」霖奕的母亲奕梦笑眯眯说道。
「哦!」霖奕乖乖的点头,「爸爸为什么要学这道菜?爸爸好像很喜欢梨子菜。」
奕梦笑道:「你是想说,和梨子有关的菜吧?因为妈妈的信息素是香梨的味道哦。」
「信息素是什么?」这是霖奕第一次听说信息素,眼神中充满好奇。
「信息素就是妈妈身上的香气。」
「妈妈身上有香气?」霖奕从椅子上爬下来,抱住奕梦的腿,拼命吸了几口,然后哭唧唧道:「呜呜,我怎么闻不到妈妈的香气?」
奕梦将哭糰子抱起来,安抚着:「不哭不哭,你现在闻不到是因为你还太小了,没有分化,等你长大了,分化了,嗅觉灵敏了,就可以闻到啦。」
霖奕不知道什么是分化,懵懵懂懂的点头:「那我要快点长大,我要闻妈妈身上的香味!」
「好,我们的宝贝快快长大,妈妈也想闻闻宝宝将来会有什么香味。是香梨味的,还是和爸爸一样的青草味的?又或者是其他更美好的味道呢?」
……
欢乐的回忆在脑中一晃而逝,紧接着是一副满目疮痍的画面。
霖奕只闻到爸爸妈妈身上的火药味,和刺鼻的血腥味。
......
再后来,他终于长大了,到了曾经期盼的分化期,可以闻到信息素的味道了。
他却说:「我要摘除腺体。」
多少人劝,多少人哄,甚至吓唬他,批评他,威胁他,不让他摘除。
但他毅然决然:「你们不给我摘,我就自己把它割掉。」
人们从这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身上,看到了不属于他年龄的深沉。
「为什么要摘除?」他的养父白然当时问道。
「不想当Omega。」
「Omega不好吗?」
「太弱,我不喜欢。」霖奕垂着眼,他不知从何时起,变得话少,沉默,不爱笑。
「还有其他原因对吗?」白然知道,这一定不是最主要的原因。霖奕的母亲就是个Omega,一个非常坚强,非常伟大,愿为国家,为地球而不惧危险奔赴最危险区域的Omega。
这样的Omega,又怎会弱,他又怎会不喜欢?
「你告诉我最根本的原因,我就批准你摘除腺体。」白然知道无法阻止霖奕的决定,他的性子比起他的父母更加坚毅。但至少他要知道霖奕做出这样决定的原因。
沉默许久,霖奕才道:「我不想长大。」
「不想,长大?」白然没理解这是什么意思,面前这个瘦小的孩子一直是军中同龄人里面最成熟稳重的,大家一直以为是他童年遭遇太多,想要快些长大,肩负过去。
可现在他却说「不想长大」?
「可以告诉我再具体的原因吗?」
「还有什么原因?!」霖奕突然爆吼,仰面看着白然,白然这才看见霖奕的双眼早已通红。
「我就是不想长大!不想长大!不想长大啊!!」
这是白然第一次见霖奕失控,也是唯一一次。
最终霖奕摘除了腺体,但曾经的孩子,还是长大了。
「这拔丝香梨阿姨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好吃吗?」香然君小心观察着霖奕表情,这道拔丝香梨她私下练习了许久,费了十几斤梨才做成功。
霖奕的思绪被唤回,恍惚的回道:「好吃,很好吃,特别好吃。」
连夸三句,把香然君开心坏了,「那就多吃点,回头常来,阿姨天天给你做!」
香然君开心,沐沨川却微微蹙眉,霖奕很少这样夸人,即使是出于礼貌也顶多夸上一句,连夸三句,什么情况?
他稍稍靠近霖奕,觉察出霖奕此刻的心情竟有些低落,只是依然听不到霖奕的心声,看来心情低落的原因不是他。
沐沨川不明所以:难道是不喜欢吃,为了哄我妈开心骗她的?
沐沨川以一个吃货的角度分析:被迫吃不喜欢的东西,确实会令人很不开心!
于是他道:「哪能一直吃水果啊,吃肉阿奕!最近你带我们训练太辛苦,都瘦了!多吃肉补补!」沐沨川一边说一边给霖奕夹肉。
香然君也道:「对对对,上次我看见你,就觉得你瘦,现在好像更瘦了,多吃点!」
他娘俩一左一右的坐在霖奕旁边,都积极的给霖奕夹菜,霖奕的小碟子一会儿就摞起来一座小山,搞得霖奕都有些无从下筷。
看着此情此景,霖奕竟「噗嗤」一声笑了。
他这一笑,身旁的娘俩有些不知所措了,不知道霖奕这笑是开心,还是无奈?他们继续夹菜不是,不夹菜也不是。
沐沨川:「阿奕,是不是有你不想吃的,你不想吃的就给我。你再夹点你爱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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