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还有第三种情况,当你吓到呆了又呆过头了身体自然就会反璞归真,也就是毫无反应。
泰山崩于前不改其色,不是不改,是吓到不能改。
我现在不幸就是处在这种情况。
站在我前面的雄性--更正,男性,有着一头漂亮的茶色短髮跟一对碧绿色的眼睛,笑起来纯真无邪就像个比我小--好吧,现在是比我大--不了几岁的清爽大学生,他穿着一身非常引人侧目具有民俗风格的服装(比如说九分收脚裤跟无袖背心还高腰皮带),不过这些都比不上他的身份带给我的意义。
就算没有拿着手机都是在路上看到要马上回头有多远跑多远的意义。
他叫做侠客。
03
「你是我姊姊的朋友吗?」我问。
「咦?」侠客愣住,有点困惑,「大概是吧。」
我想侠客这时的OS一定是:大概你姊姊是团长这段时间的女朋友吧。
「我姊姊她不在喔。」
「喔我知道,」那对绿色的眼睛无邪地眨啊眨,「只是我刚好来这附近逛逛,朋友跟我说他在这有个窝,叫我没地方可以过来住。」
于是我完全明白了。
靠,团长你杀了人以后还占了房子啊。
04
半小时后真正的外送服务到了,我跟侠客隔着一张桌子吃晚饭。
我看着他非常不客气的一口气扫走了五片披萨(一共也才六片!)跟三罐可乐,进食速度飞快手脚俐落,真不愧是干强盗的。
为了避免我最后只有纸盒能吃,我只好抓紧手上的披萨。
我突然想到《色.戒》里那个特务头子曾经说过:『那姓易的杀了我老婆和两个孩子,我还能和他隔着一张桌子吃饭!这就是搞特务的!』
虽然我不是搞特务的也没有老婆孩子可以给人杀,不过现在的确是在跟那个姓鲁西鲁的心腹手下隔着一张桌子吃饭。
就像恐惧到了尽头就没有恐惧了,是否憎恨到了最后就不恨了呢?
我看着手上的披萨一边想着这个问题一边也很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就开始沉思这么严肃的一个问题,但很快我就得出了解答--
对团长而言我也不过就是他手中的一块披萨,他肚子饿要吃,所以就吃了;团长需要一件可以让他抢劫的媒介,我刚好就是那个媒介,只是用完就杀了干净而已。
你说披萨会因为你吃掉它所以恨你吗?
答案很简单,恨意不会因为到了尽头就不恨,只是有没有能力去恨。憎恨也需要能力,我认定披萨没有那个能力,所以它不会恨我。
一切不过是同样的道理。
得出这个答案之后我显然不能再继续深沉下去,在侠客说出『如果你没胃口我就帮你吃掉吧』并迫不及待要伸手过来之前,我在对面心碎的眼神里义无反顾的吃掉那块披萨。
权作最后的晚餐。
虽然现在是中午。
第3章 05-07
05
有人说生命就是一场围城--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
按照这个逻辑显然里面跟外面的人就像狼与羊的游戏一样不能共存,只是现在既然外面的人都进来了,很明显的我这隻羊不出去好像也不行。
于是吃完午餐后我就包袱款款,金融卡身分证拿着就准备闪人。
告别前侠客正坐在我的计算机前上网。
通讯软体的窗口跳啊跳啊,聊得不亦乐乎。
我花了一分钟犹豫该不该打断他,在离开前先把『我的最爱』里的BL小说连结删除以免败坏使用者身心,但转念一想反正轮不到我败坏了这群人真要玩一定比小说里激烈千百倍(还是真人版的),于是也就心安理得。
大不了真的被吓到去找作者算帐好了,谁叫你要用女孩子的计算机。
「如果遇到我姊姊跟你朋友请帮我跟他们打声招呼。」离开前我刻意这么说,虽然我们都知道这个『姊姊』是遇不到了。
因为没有这个人。
不过是一个人在装死,一个人在装傻。
06
离开龙潭虎穴后我第一件事情是搭车到另一个城市去买一套新衣服,然后找了间旅馆洗澡。
不出意外果然在后腰找到一根天线,一边敬佩蜘蛛脑果真思考缜密行事周到,一边庆幸还好没发生什么让他把我当玩具玩的突发事件,然后一边顺手就把那根天线插在路边的野狗身上。
南无阿弥陀佛,狗儿你安息吧。
把换下来的衣服扔掉,我找了间最近的银行把帐户里的余额通通提了出来,抽起几张放到口袋,剩下全装进买的皮箱后马上拦了计程车往最近的车站奔去,在地图上乱点站牌,最后砸钱买了一张远程车票。
我把所有的行李都换掉了,全部的历程都放弃了。所有的行动以快速为诉求,上了火车后我才终于鬆了口气。
因为没有身分证明,自然也没办法签证,所以我的逃难只局限在同一个国家内。
只是想竭尽所能的逃得越远越好。
命运就是这么的讨厌。遇见库洛洛之前我不知道要安排后事,等遇见库洛洛后我又不能安排后事,只能偷偷规画个大概,等真的发生了再一切见机行事。
不要回头,越远越好。
鬆懈下来的瞬间眼泪也啪搭啪地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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