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见过陈烬这样。」女孩对着镜子补口红，「他以前玩起来，可不管别人方不方便。」
「许厌，你叫许厌是吧？」
许厌点了点头，把手里的洗手液搓出了泡沫。
白色的泡泡生出来，有点像海的女儿幻化之前，虚幻的泡沫。
她听见身边的人说，「等着吧，陈烬估计会和你谈恋爱。」
——如果是这样就最好啦！
许厌偷偷地想着，她也希望如此。
中途许厌下去接了个电话，周不齐终于良心发现，问她上车没，这才知道她车停运了。
周不齐给她打了点钱，让她去坐飞机，又说别担心钱不够，不够他就去问爷爷奶奶要。
许厌一口应了下来，没告诉周不齐，她现在和陈烬一起待在酒吧这件事。
挂了电话上楼，还没走出楼道，就听到陈烬轻笑一声，带着随意地说，「许厌？朋友的妹妹，小孩一个。」
刚刚跟她一起去卫生间的女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她带着笑意，「什么嘛，我还以为你对别人有意思呢。结果是善心大发，带小孩呢？」
许厌祈祷着陈烬的反驳，但他没作声，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许厌站在原地好久，最后拿着手机，折返到楼下，蹲在街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点想哭，但却不合时宜。
她那个时候还小，还学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面带笑容地重回酒桌。
原来她以为的所有的好，都不过是「善心大发」。
一种被施舍的幻觉般的爱。
没有偏爱。
神明才最是无情。
但时间已经过去了。
当时的许厌不像现在。
现在的许厌，已经可以云淡风轻地对着迎面走来的一男一女打招呼，还邀请他们一起，参与到她和陈烬的日料晚餐中。
她拿好了陈烬给她的身份，尽职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陈烬也早就不是她的神明。
女孩微笑，朝着两人伸手。
「你好，我叫许厌，周不齐的妹妹。」
第17章 插pter 017 妈的，贵圈真……
餐厅静谧，老闆放着op.14 （Rondo à la Krakowiak），这是1828年，萧邦18岁时的作品。
这是一段民族风味浓郁的旋律，如此纯洁无暇，清新动人。
恰似在这个餐厅里小资的氛围。
工作人员都打扮得体，负责做饭的主厨站在吧檯后，笑着向他们打招呼，又给他们指引位置。
日料店的小桌前，四个人对坐着。
许厌挨着陈烬，对面坐着宫景泽和骆羽。
刚刚在陈烬的介绍下，她才想起来，三年前的酒吧之夜，她与宫景泽也有一面之缘。
当时那个有点活泼的男生，嘴上没把门的人就是宫景泽。
她对那一天印象深刻。
所以陈烬一提到宫景泽的名字，她就一下想了起来。
骆羽也有印象，但那印象是隔着网络而来的，还裹挟着许多她自己的猜测。
Omakase由厨师定製菜单，所以省掉了点单的时间。
四个人坐着，诡异地安静了一瞬间。
宫景泽是个吊儿郎当的，所以许厌总在他身上看到周不齐的影子。
他们挺相似的，长得倒是不像，但是一样的不靠谱。
眼下，宫景泽就把话题往她和陈烬身上引。
「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吧？」宫景泽打量着许厌，故意说着《红楼梦》的台词，卖弄着自己本就没有几分的文学功底。
挤眉弄眼，做作得要命。
陈烬用湿巾擦着手，回：「大概。」
许厌倒是很确定这答案：「嗯，见过。」
宫景泽想起来了，哎呀一声猛地拍了下大腿，醒悟到，「三年前，酒吧？」
「是我。」许厌笑起来，「你还记得？」
这倒是蛮让许厌感到惊讶。
毕竟酒吧这种局，不管是对于宫景泽还是周不齐，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局上来来去去的人，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太多。
有些时候，听周不齐说，就连喝醉了大家一起去酒店睡了一晚上荤觉，第二次见面的时候还可能认不出来。
周不齐喜欢开一些冒犯人的玩笑，比如说觉得看不出来是因为女孩卸了妆。
每每此时许厌都会给她的亲哥颁发上傻逼直男的标籤。
现在看见宫景泽，许厌觉得，他哥可能是傻逼直男一号，宫景泽是二号。
「怎么能不记得？」宫景泽咋咋呼呼地，「我可是没见过陈烬哪次在局上这么护着一姑娘，后面半场你输掉的酒，我看多半都进了陈烬的肚子吧。」
许厌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说关于陈烬区别对待她的事情，眨了眨眼，心中生出几分开心来。
「真的吗？」
还没等宫景泽给她希望，陈烬就亲手否决了她的猜测。
「人未成年。」陈烬掀起眼皮看着宫景泽，把手里斟好茶的杯子递过给宫景泽，「不能饮酒，懂？」
「噢？」宫景泽古怪地喊了一声，接过茶杯，没喝，「那你未成年的时候，喝的不是酒？」
「我能一样？」陈烬在桌下踹了他一脚，「关你什么事？」
宫景泽哎呀一声，「好奇嘛。好奇都不行？」说完这话，他又上上下下打探了许厌一番，啧啧道，「女大十八变啊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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