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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队长听了直摇头:“再回生产队?这不可能的。”

我说:“有什么不可能?从上海都到这儿来了,从黑河回生产队也没什么。”

小兴安岭没有陡崖悬壁,陡崖悬壁很危险、很雄壮、很奇异,此山到彼山暗伏了许多捷径。

小兴安岭都是平坦漫坡,平坦漫坡很安静、很宽广、很平凡,两座山坡之间只能一步步走。

下乡两年后,我已经没有了冒险、雄心和惊奇的心境,在不同的山坡之间,我只想安静、坦然、平凡地自顾自向前走。

87、雨后彩虹 [本章字数:1346最新更新时间:2013-03-19 07:37:12.0]

自从去不去读中专的主意拿定后,人倒也潇洒了起来。

今天,带工去打马草。

一场大雨,把那片荒草甸子都变成了河,我们就在这齐大腿的水流中打草、捆个子。

可是蚊子并没有被水衝去,而是和水一样越来越多,追着我们不放。

活儿很难干。有时一脚踩进苔头中无底的深洞,有时又被水中高出的“暗礁”一下绊倒,一个个的草捆从水里捞起,份外沉重。还要翻一下个子,弄得全身湿透,草腥味布满全身,那土包上的蚁穴被惊动后,四处乱爬,手上早被刺草划出了道道血口,在水里一泡,如同刀割。

当太阳偶然从积云中露出脑袋时,我发觉它已经当头高照。

我们是早晨太阳还在被窝里睡大觉时就起身的,早饭都没吃。劳动的艰辛,让我们把肚子饿这个平素的大事忘到一边去了。

直到装好了车,把车赶到大道上时,才觉得肚子饿得难受。

车往回去,老天还是一阵暴雨一阵晴的,我们在马车上浑身湿透。

公路上一辆吉普车停在我们马车面前,下来两个解放军。

其中那个挺着大肚子的,向我们打招呼:“今年小麦怎么样?”

我说:“春旱秋涝的,不太好。”

他问:“听你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

我说是上海人,他又进一步打听我在上海时住在什么路上?

我很奇怪,他对上海的每一个区,每一条路都那么熟悉。

我问:“你大概也是上海人吧?”

旁边那个年轻的军人说:“他就住在上海。”

“大肚子”和我们聊得更多了,什么零食吃不吃呀,安不安心呀,有没有回家去过呀……

最后,我问他:“你是从哪里来的?”

他说:“很远很远。”

我不好再问下去了,于是和他告别。

那时,来爱辉的人很多,光是跟我们生产队知青接触过的,就有中央媒体的记者、解放军报的记者,上海着名话剧演员、还有什么杂誌社的、大学的、电影摄製的……都带着不同的任务。至于部队来的人,我们就不好多问了。

赶着马车继续往回走。

蔡景行对我说,邵子昂走时,大家写过一首诗,现在你要走了,也留下一首吧。

我想起那首“漫绘远景笑田头”来,被认定为小资产阶级情调;我想起那首“愿与青松共成材”来,栽下的松苗被羊啃了个精光,成了羊屎。

我们既不是诗人也不是伟人,走就走了罢,有什么好写的?

我找了一个推託的理由,说:“这样吧,如果暴雨之后有彩虹,三天之后我就写一首。”

话音刚落,暴雨滚滚而去,阳光洒满人间,黑龙江中跃起一轮彩虹,横跨两岸。

我无法描绘它的色彩,只见江边沙滩一片柔黄,江心流淌一川深碧,七彩的虹被瓦蓝的天衬托,颜色分外娇媚。

这不就是童话中的仙境吗?我和几个知青看呆了。

谁知道会有这么巧呢?现在老天成了证人。没办法,哪怕是戏言我也得兑现。

三天里,我绞尽脑汁构思,平平仄仄,寻找押韵,也不知道对还是不对,填了这样一首词:

《瑷珲江虹·水调歌头》

龙首破云腾,(北树林为龙头,处爱辉古城北面高岗之地。)

凤尾浣涧垂。(南树林为凤尾,在爱辉古城南面的二道泉边上。)

十里江激沙岸,(十里长江,是当地对黑龙江在爱辉一段最宽最直的称谓。)

惟有残墙摧。(北大营,是清朝留下的兵营土墙。)

苍松百年挂耻碑,(中俄签订《瑷珲条约》第二天后种下的树。)

将军九坟噪鸦鹊,(清朝时,爱辉出现过朝庭任命的九个将军。)

断楼碎石堆。(魁星阁,1945年苏联红军出兵东北时,被炮火洞穿。)

挥臂指古城,

笑问何年归?

学闯道,

继先烈,

驱惊雷。

雨后化为虹,

七彩满江霏。

四季赛春暖人间,

永世无终伴天飞。

兴谈理想醉,

看漫漫前程,

誓滴血成辉。

88、追降落伞 [本章字数:1269最新更新时间:2013-03-20 09:00:38.0]

下午,正地里干活,一阵凉风吹来,沁人心肺,不觉抬头喘口气。

这一抬头,只见层层白云中间,有一隻降落伞,正慢慢悠悠地往下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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