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是赴国宴才穿的,你师父没有说过么?」看罢,莲衣将之迭好,却没有放回去,「待会儿我让侍女去熨,只是最寻常的聚餐,你穿别的罢。」
柳纷云木讷地应下,看着一箱子的衣服,更犯难了。
莲衣倒是想到了歪点子,转去取了一套裙子,递到柳纷云面前,「既然是在『夜不归』酒楼里吃饭,要不然,你穿女服去?」
柳纷云:?!
「殿下,这、这不妥!」她忙摆手,「若是让同僚看出我的身形,那、那……」
「你慌什么,这时候倒忘了易容术?」莲衣直接把裙子塞进她怀里,狡黠一笑,「易容成男人,再穿上这身女服。旁人问起来,便说这是惹火妻子的下场。」
柳纷云抱着裙子,哭笑不得。
她被莲衣推进屏风内侧,扒得只剩里衣,换上雍容的裙袍,系好斗篷。
莲衣一直有熏衣服的习惯,照镜子时,柳纷云满鼻子都是衣服上的熏香味。
裙子穿在她身上,就好像……莲衣正抱着她一样……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臊得柳纷云红了脸,赶紧扯起衣带。
「不行!今晚宴会上他们要害你,我穿这个不方便!」她理直气壮地撒谎,「我、我得换回男装!」
「你脸红什么?」莲衣一句话戳穿她,伸手往她脸颊上一贴,跟摸着个暖手炉似的,「怎么,难不成穿我的衣服,还能引动你的绮念?」
「我没……」柳纷云继续嘴硬,声音却没了底气。
实际上,她现在基本已经确定自己是个弯的了。光是莲衣随口开的玩笑,都能让她脸红心跳加速。
莲衣存心逗她取乐,见她垂头抿唇,缩着脖子说不出话来,二人之间的气氛略僵,才为她解开女服的衣带。
「你猜猜,之前那些人族用了什么法子对付我?」
幽蓝眸凝视着柳纷云,莲衣的声音含笑,平静极了,却又杀意毕露。
柳纷云回过神,看着她的脸色猜测起来:「下毒?动刀子?符术?」
「都有。」莲衣回忆道,「甚至还有在我途径之处静候,从高楼砸下花盆的蠢货。」
「最先是络冰轮率领祭司殿的除妖师来杀我,没杀成,反被我咬死了不少除妖师,她听了君上的劝,倒是安分下来,可她的败北更激起了一波怒火。」
柳纷云没有接话,默默地听着。
「那些人骂我玷污了他们的圣女大人,要我死。可他们不知道,我并不想做什么圣女,当初选择住在七公主府中,只是因为贪图三餐的肉食,以及一个暖和的猫窝。」
似是被勾起了什么不好的记忆,莲衣自嘲道:「我一点也不想的。那晚只要我不去管閒事,没有将七公主的亡魂当做害人的鬼魅吃掉,从那之后便能做回流浪猫,逍遥又自在,而不是被困在这副病躯里。」
她说完,捧起脱下的披风就要去收拾衣柜,手却忽然被柳纷云紧握住,温暖自手背慢慢侵入皮肉。
而后,这隻手将她揽入怀中,温暖瞬间裹住她的身体。
对于她的遭遇,柳纷云无法感同身心理解,安慰或是表忠心的话,说多了也是无用。
她感到怀中的猫妖挪了挪身体,轻轻推开她。
「……失态了,让你看了笑话。」
许久,莲衣轻嘆一声,唇角很快又扬了起来,「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今晚不必担心我,想穿什么戴什么,只管由着心意换上。我连除妖师都不怕,区区几个不会术法的人族,又能奈我何?」
柳纷云心道你别立这种flag,唇上忽然一凉,柔软带着熏香,一併扑面而来。
「……此事当真?」
与此同时,络冰轮刚听说了药师们的计划。
「回大祭司大人,当真。」她的暗卫点头,「属下听得千真万确,便是今夜戌时,那些药师在外城的『夜不归』酒楼设宴,邀了柳公子及圣女大人赴宴。」
暗卫顿了顿,「他们甚至在柳公子回圣女殿的路上,给人套了麻袋。」
「呵,区区药师,好大的能耐!」络冰轮冷笑,从身后书架上的暗格中取出一块令牌,抛给暗卫,「今日酉时,你同络叄、络玖先去『夜不归』探情况,若是酒宴上当真起了衝突,全力护住柳公子。」
「是。」暗卫接过令牌,行礼退下。
目送暗卫离去,络冰轮起身,走向殿中的鹰架。
一隻海东青正停在鹰架上,目光锐利,高傲地凝望窗外天空,见络冰轮走来,它却垂下脑袋,拱了拱她的手。
瞧着它乖巧的模样,络冰轮的目光柔和下来。
这是虞清月四年前相赠的「阿青」,道是给她养着解闷,平日里她也可通过海东青给虞清月寄信。
先前那两封亲笔信,便是阿青带来给她的。
络冰轮抚了抚海东青的羽毛,轻嘆一声:「清月托我护着她的爱徒,却不知她的爱徒有多不听话。」
「清月铺设的路再平坦也无用,她偏要与那病猫一起吃苦。」
「阿青你说,我若是当真不管,任那蠢货陷到泥潭里去,死于明枪暗箭,清月会怪我么?」
想到柳纷云被封为巫医的情景,一人之下的大祭司又长嘆了口气,抚羽毛的动作越发轻柔。
「清月啊,你若当真放心不下你的大弟子,何不亲自过来看住他?」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