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 2013-03-26 07:23:03字数 2111
八 别了蒋介石
从那以后，蒋先云更加留心观察蒋介石的行踪。果然，他发现，戴季陶、吴铁城、黄郛、张群、张静江、陈果夫等国民党右派人物麇集南昌，与蒋介石多次密谈；两湖和江西的土豪劣绅也都逃来南昌，向蒋介石哭诉。蒋介石从武汉回到南昌，就对苏联顾问鲍罗廷展开了攻击，要求撤去鲍的顾问职务。蒋先云感到，自攻下南昌之后，蒋介石进一步撕破了革命的外衣，背离了孙中山的“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做着夺权政变的各种准备，待到每项准备工作详细周全而落实时，他就会举起屠刀。
一天，蒋先云碰见金佛庄，两人谈起局势来。先云说：“这一向，校长越来越不象话了，似乎要抛弃孙总理的三大政策，不但如此，他还企图以军压党，实行独裁。”
“是呀，我也有这个感觉。”金佛庄忧心忡忡地说，“这怎么办呢？要不你多劝劝他。”
蒋先云：“你还不知道校长的脾气？固执得不可理喻。我不知道劝过多少回，他不是躲闪，就是不听。我只有离开他。”
“唉，到哪里去呢？”金佛庄长嘆一声。
“我想去武汉。”蒋先云听金佛庄嘆息声里似乎别有含义，便问，“有谁说什么了吗？”
金佛庄说：“有件事，我本不想告诉你，一是怕你受不了，二我这也是听人家说的。”
蒋先云：“唉呀，老兄，有什么事就快说，我蒋某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难道还怕人家说三道四？”
“听人说，张国焘对于共产党员加入国民党一开始就不同意，对我们这些重返蒋介石身边的共产党人更是不信任。你还是不去武汉的好，怕到了那里受气呢。”
蒋先云嘆息道：“我不去武汉还能去哪里？”
蒋先云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一刻也不愿在蒋介石身边呆下去了，他得趁早抽身。可怎么跟蒋介石说呢？又怎么顺利地到达武汉呢？就在这时，蒋先云接到周恩来托人从上海带来的一封密信。信中只几句话，意思是说，蒋介石不日即移师上海，时局恐有大变，你得设法回家。蒋先云想，自己在这里的使命已经完成，应该转移战场，与蒋介石作坚决的斗争。主意一定，他几乎坐立不安，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虎狼之窝，可是，他又找不到藉口，没有充足的理由，蒋介石是断然不许自己离开半步的。
过了几天，机会来了。那天，蒋先云正在总司令部办公室起草文件，蒋介石拿着一份电报，气急败坏地对他说：“先云，你看，我组织黄埔同学会，是想把各个不同派别的黄埔同学团结在一起，共同为国民革命效力，可有的人就是不听，在黄埔同学中搞分裂，他们说要打倒曾扩情。你不愿当秘书长，曾扩情当了秘书长，他们就反对。我是会长，反对曾扩情，就等于反对我。北伐尚未成功，共产党的黄埔学生如此蛮不讲理，叫我这个总司令还怎么当！”
蒋先云接过信，原来是曾扩情写的。大意是说，留在广州的黄埔同学会经常受到共产党员同学尤其是未毕业的第四期共产党员同学的种种责难。他们揭发队上官长虐待学生和贪污腐化以及少数黄埔毕业生压迫工农之事，责怪曾扩情包庇不予处理。曾扩情则认为是共产党藉故想搞垮黄埔同学会，代校长方鼎英则暗中支持，故请求蒋校长严加处置。
蒋先云说：“这些被揭发的人多是以前的孙文主义学会成员，他们违犯校长训令，贪污腐化、压迫工农民众的事情时有发生，如果坐视不理，那才是对校长的大不恭。我看，曾扩情自己没有办法对付，就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连这么一点小事都要校长亲自处理，那你这个北伐军总司令还怎么当？”
“是呀，这么一个芝麻大的事也找到我，曾扩情无能！”蒋介石说，“当时我叫你干秘书长你不干，你干不就没这些事了吗？”
蒋先云说：“这样吧，我去一趟广州。”
蒋介石脸上露出笑容，说：“黄埔军校那些狼虎之将，只有你才能降服。”
蒋先云说：“校长过奖了，学生不敢当。”
“你一定要快去快回，我身边不能没有你。”蒋介石说。
离开蒋介石的前一天晚上，蒋先云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借去广州的机会，他可以从南昌到九江，然后乘船去武昌。可想到这样做不是君子所为，会被蒋介石瞧不起，也会被朋友们笑话，再说，去黄埔军校调解也是大事，不能只顾个人安危，溜之大吉。于是，他决定还是先去广州。
回到黄埔军校，蒋先云会见了方鼎英和曾扩情等人，查清了事情的真相和原因，对少数败坏黄埔军校名声的人给予了批评和处分。他还在军校里发表演说，反覆劝勉师生们“不要各自拿出主意与主张而引起纠纷，要一致的听从方校长的主持”，“要无条件的团结起来，努力于国民革命”。
方鼎英对蒋先云十分感激，他告诉蒋先云，军校的许多矛盾都是副校长李济深和黄埔同学会秘书长曾扩情等人纵容原孙文主义学会成员造成的，因此他还要直接给蒋介石汇报，便邀蒋先云一同去南昌。蒋先云说明了自己的处境和想法，得到了方鼎英的同情。方鼎英说：“你去武汉也好。那我就先走，你要多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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