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眸子在昏暗的环境仿佛会发光,像是芦苇盪里的细碎星光水晶,又像美丽而危险的兽类眯着眼儿瞧人的时候。
马车四平八稳行驶在夜色,静谧的马车突而来了一句没头没尾的夸讚。
「你身手很漂亮,从房樑上飞下来的时候。」
邱知舒四肢僵硬,她就知道,宋矜肯定看见了。
她声音发紧:「你一进来就知道我藏那里了?」
「也不确定,我各个方向都看了一遍,但我猜测你可能喜欢在上面。」宋矜倒了两杯茶,笑吟吟关切问,「昨晚屋顶的雪大吗?」
一句话直接戳中邱知舒,差点让她嘴里的茶喷出来。
邱知舒做贼心虚,捧着没喝完的热茶,不服叫嚷:「你怎么知道是我?」
宋矜把玩着茶杯,淡淡一句话,差点没气死邱知舒。
「之前不确定,现在肯定了。」
邱知舒反应过来,又气又委屈:「你是故意套我的话!」
宋矜说话更气人了,满眼无辜道:「你好像压根也没有对我隐瞒的意思。」
这意思……分明说她蠢咯?
邱知舒咬着一口银牙,因爱生恨就在一剎那。不想亲她了,好想咬她怎么办。
她那分明是对心上人坦诚的良好表现,难不成喜欢的两个人之间还要猜来猜去,算计来算计去。
多费劲。
少点套路,多点真诚不好吗。
「所以,你到底是谁?」宋矜嘴角的笑意慢慢敛去,气氛变得不对劲:「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邱知舒心中警铃大作,宋矜防御一开,她的小命就有危险。
宋矜捋起一点广袖,故意露出腕上黑绳编织绑着的一颗珊瑚红骨质佛珠,表面密密麻麻刻满芝麻大小金色符文,细细摩挲,同时观察着邱知舒的表情。
岂料,邱知舒忙着解释。压根就没注意到她试探的这个举动,看见了也只是随意一扫,根本没当回事。
「我对你没有坏心,只是想见见你。」邱知舒连连摆手解释,睁着无辜的眼眸看着她,「但我一个小小贱商,哪里有机会见到宰相大人。所以只能用这些三脚猫的功夫,偷偷藏在房顶只为了见你一面。」
宋矜面色缓和,但凡对方和隆馆有牵扯而接近她,肯定是为了佛珠前来。如果真的为了它而来,如此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定然会有所动摇,但她什么也没发现。
她抛开疑虑,似笑非笑:「只为见我一面,有必要将我的暗卫全部击晕?有此本领,还说三脚猫功夫,邱姑娘您过谦了。」
邱知舒闭麦:……
心中腹诽:谁叫你的暗卫们一个个应激反应太强,分不清敌我,一靠近统统格杀勿论!
因为这次不想被格杀,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只为见我一面,没必要插手我的事吧?昨天琳琅的事也好,今晚的火炉也罢。」宋矜更进一步逼问:「你做这些,是想从我身上讨一些什么好处呢?」
随着宋矜的靠近,一小股乌髮水银似的滑到邱知舒手边,似有若无地撩拨着。
邱知舒下意识吞了口唾沫,脱力似的摊开手掌,那缕情丝便落入邱知舒掌中,带来丝丝缕缕凉意,掌心比手背更为敏感,更要命。
她抬眼便撞进那一湾乌江月夜般的眼眸,眼尾晕着饮酒过后浅浅的红,美艷近妖。
邱知舒一衝动,热血上涌,像个莽撞而执拗的幼兽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说完邱知舒却开始后悔,现在说这话好像太早了。宋矜才见她第一次,虽说初始好感度到达及格线,但……
「好,我知道了。」
宋矜优雅的微笑,像是食肉动物一动不动以无害的美丽外表迷惑对方,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窜起,快准狠一口叼住猎物,再慢条斯理以最优雅的狩猎礼仪吃掉。
邱知舒紧闭的眼睁开一条缝,偷眼去瞄宋矜。
她知道了?
这什么回答。
就这?
这算答应了,还是一口回绝的意思啊?
麻麻救命,和古人谈恋爱好麻烦啊,果然还是要先订立个婚约什么的,先婚后爱才最好吗。
「你……讨厌我吗?」邱知舒探头小心翼翼问。
宋矜笑也是清清冷冷,比外头月亮还要清润,骨子里带着的薄冷,能吓跑许多人,偏偏吓不走邱知舒这一隻初生小牛犊。
「不讨厌的话,要不你多给我点机会,再多了解了解我呗。」邱知舒没皮没脸凑上去,扯着宋矜衣摆轻晃,「宋矜,求你了。」
宋矜被她晃得眉尾轻挑:「你觉得我会放一个来历成谜的人靠近我周身三尺吗?」
「我姓邱名知舒,椽木县人,母亲在我年幼去世,父亲也因病逝世撒手人寰。现在我家就剩我一个人无牵无挂,家产除了一间破烂的房屋,还有刚收回来的一间铺子。」
邱知舒语速贼溜,飞快一大串连珠炮抖落出来,接着又撒谎不带打一下草稿,脸不红心不跳的随口胡诌:「武功是跟着一江湖高人学的,学完他就走人,说江湖有缘再见。」
说完她紧张地看向宋矜:「现在,我的来历都告诉你了,算可以了吗。」
见宋矜张了张嘴要开口说什么,邱知舒生怕她还要拒绝。连忙说:「有什么想知道的,你都可以问我。」
宋矜的嘴又闭上,什么都没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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