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渺渺别过头,手从背后挣脱他掌心的包裹。
少女目光不定,嘴硬道:「……吻什么?三天了,你还没补检讨呢,一份都没。」
哪想到……她又拿这来压。
江勉失笑,鬆了怀抱,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带着几分佯装出来的苦恼,「是我的,怎么能忘了这个。」
末了,他又补充:「但,总要想想。」
吃瘪了半天的任渺渺终于暂压过一头。
她灵动一笑,再度将双手被在后面,潇潇洒洒地继续沿栈道向前走。
江勉收敛笑意,跟上。
只嘆小姑娘太会刁难人,嘆小姑娘心思如海底针。
他们沿着湖又走了两圈,清风、碧波、星夜,确实美好。
但是渐渐地,任渺渺被隐藏在草丛里的黑暗力量——蚊子们咬得不耐烦了,她嚷着要走。
眼看快要十点钟。
江勉:「也好,送你回学校去。」
任渺渺:???
这……怎么就要送她回去了。刚刚溜了一圈又一圈,不是在等他构思,现在一句回学校,她穿个短裤出来,就真餵蚊子了?
「好啊,那回去吧。」少女脸色一挎。
江勉作没看见,风轻云淡地抄起她的手。
任渺渺气得牙痒痒,可是男人温和而干燥的手像有魔力一般,她想甩开,却又舍不得甩开。
左右一想他现在是自己男朋友哎,不拉自己拉谁。
于是,勉为其难,就拉着吧。
迎着明晃晃的路灯,二人往前校门口走。
对面忽然走过来一行刚刚酒局作散的人,他们有说有笑,其中,有些声音似乎还很熟悉。
肯定是研究所的!
任渺渺迅速把手一抽,自动远离了江勉三十公分。
今晚所里聚餐。
「江勉师兄,你今天晚上怎么不来,」赵航微醺,走过来,定睛才看到藏在一半喑哑灯光下的少女,「呃……渺渺,师妹……」
师兄一回来就去找师妹了,懂了懂了。
江勉回顾了一眼摆着臭脸的少女。
他面不改色,过去跟所里的同仁们打了个招呼。
最后走到赵航面前,他面色不善。
赵航忏悔:「……呃,师兄,我是不是喊错了?」
江勉挑眉,「你觉得呢?」
上回喊小嫂子,师妹脸色不好;这回喊师妹吧,江勉脸色又不好。
赵航:我怎么觉得?我可太难了。
江勉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次别再喊错了,我先走了。」
说完,年轻男人疾步向那盏最暗的路灯走去,拉过少女的手,扬长而去。
赵航回头:……我悟了。
二十分钟后,音乐学院家属院楼下。
任渺渺挣开他的手:「都到了,别拉着我了,大夏天的,手都要出汗了。」
然后,踢了一脚破损地面的石子。
江勉从善如流。
见他没一点挽留的意思,再加上脚脖子上刚刚被咬了好几个包,她更加余气未消。
少女揉了揉手腕,冷眉横对,「……我走了。」
「就走了?」
任渺渺回头:「不走干嘛?换个地方餵蚊子吗?」
亏她今天涂了最贵的口红,带了最贵的日抛美瞳,还用捲髮棒自己做了头髮。
江勉却老是逗她……不要太过分!
少女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气急败坏。
江勉想着,她还是太沉不住性子,索性不逗她玩了。
他嘆息了一声。
她狐疑:「你怎么还,嘆气了?」
「本来,要跟作今天的检讨的。」江勉的语气十分惋惜,「你急着回去,那就上楼吧,我在这看着你上去。」
任渺渺抿唇:「……那也不缺两分钟听汇报,你说吧。」
江勉:「那你过来,抱一下。」
她心弦一动。
步子慢吞吞地向他挪。
看着她温吞的劲儿,江勉急,主动向前一步,把她揽到怀里,一手环腰,一手抚着背部清晰的蝴蝶骨。
任渺渺的下巴垫在男人平阔的肩上。
他胸腔气体的吞吐,心跳的快慢,全然收进了耳朵。
跟着,他贴到耳边,热气挠着散乱的鬓髮,「口述,可以吗?」
「……嗯。」她埋下头,声如蚊吶。
「我曾经信马由缰,看过
火汇成的川,石流成的河
还有七千度的弹丸内核
我游历过140亿年
以粒子,以尘埃,以空气
或以一缕意识,一声嘆息
这颗行星的短暂停泊
原来河海是蓝,枝藤是绿
白日亘古不变的是太阳
夜晚阴晴圆缺的是月
我将一切向苍穹低语
它却不解,向我问询」
听的时候,任渺渺心房始终起起伏伏低颤。
男声停顿,她滚了滚喉咙,以为已经终结,在心里说了一万遍「放轻鬆」。
江勉忽然鬆开怀抱,抵住她的额头。
她满目迷惑。
「还有最后一句……原来今晚没有月亮,月亮在我怀里。」他展开笑,又顿了顿,「我可以吻你了吗,亲爱的月亮小姐?」
她脸色骤然红涨,酿不出一个词。
男人的唇,已然不由分说,噙着放浪的笑,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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