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能用的消毒产品只有酒精,沈初实在是怕疼。破皮的伤口用酒精消毒简直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她前后用流动水冲洗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总想着到医院可以让医生帮忙处理,就没管那么多。
可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一时半会儿是轮不到她的。
「等着。」
说完,杜域转身就走。
此时此刻的境地,就宛如回到了他们刚认识那会儿,杜域说话都是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的。
徒有好听的声音,却不带任何感情。
沈初望着他慢慢远去的背影,心情复杂。
不知怎么的,她就想起了吴红英。
她觉得自己的老妈和男朋友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都是万分关心她的人,但在处理事情上,除了同样的无微不至以外,一个恨不得把所有唠叨灌给她,另一个则是寡言少语得可怕。
这两个极端在某种程度上,都给沈初带去了很大的负罪感。
比如现在,沈初企图从杜域的眼神、表情,甚至是屈指可数的话语中读出他此刻的心理活动。
但是很显然,她毫无头绪。
杜域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些趁手的消毒用品。
他在沈初边上的位置坐下,毫不客气地拉过她的右手。明明是异常轻慢的动作,但其中的小脾气溢于言表。
沈初抬起左手,试图抚平他的眉间拱起的小山,「好啦,别生气了。愁得跟个小老头似的。」
杜域沉默不语,并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他甚至往后退了些,躲开她的手,消毒的动作倒是一点没停
见状,沈初眉飞色舞道:「你是没看见今天救的那隻小黑猫。它的绿眼睛实在是太好看了,晶莹剔透的。回基地好好养段时间,干干净净的肯定比现在还要仙。」
「你没带手套。」本该是反问句,可杜域说出口就成了坚定的肯定句。
被抓到了问题的关键,沈初顿时泄了气,「我的脑子就被它好看的绿眼睛给堵住了,忘了……」
「我想不通。你明明是个连给小猫餵奶都会记得戴手套的人,出去接流浪猫能忘?」
「害呀,意外意外。」沈初妄图用笑意来掩盖自己犯的低级错误。
「你现在这样还是暂时退居二线吧。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救别人?」杜域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救助中所包含和寄託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为了给更多的生命带去希望,他们不可避免地要做出牺牲。
可是如果一场救助,需要志愿者冒着风险去完成的话,他们一定会再三权衡,寻找最稳妥的解决办法。
因为只有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基础上,他们才有资格去帮助别的生命。
更何况是这种明明可以有效规避的风险。
感性如沈初,她对猫咪的喜爱是超出正常范围的。就像她自己说的,她会被小黑猫的绿色眼睛所吸引。
一旦超出了可控的区域,沈初在短时间内会自动屏蔽部分需要考虑到的东西,以至于导致今天这种状况的发生。
因为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猫咪身上。
这也是为什么救助站一些具有风险的救助都是杨硕接的。不光是他的经验丰富,也有他足够冷静和理智的因素在里面。
消毒的过程中,不免是会痛的。
沈初每缩一下,杜域捏着她手指的力道就更重一分。
「真的没事。」差不多消完毒,沈初抽离自己的右手,故作轻鬆地甩了两下,「你看,就一点点,小伤小伤。要不了两天就能好,洒洒水啦。」
顿时,杜域气不打一处来。他强势地拽回沈初不安分的手,气呼呼道:「我是在骂你,听好了。不要嬉皮笑脸的。」
「噢。」沈初立刻噤声,完全被他唬住了。
但是还别说,他这副气鼓鼓的模样和平时判若两人。
果然向来温柔的人生气起来,也是格外地迷人。
只可惜沈初现在还不敢轻举妄动,安安静静地听他「骂」她。
「你自己好好想想,狂犬疫苗五针起步,浪费来回跑医院的时间也就算了。你看看你这一手的伤……」
「也不一定非要打五针……」沈初到底没忍住,小声地嘀咕。
她的话一字不漏地进了杜域的耳朵里。
杜域当然知道沈初以前就打过狂犬疫苗,可这并不妨碍他的持续输出,「打几针听医生的。就知道嘴硬说没事没事,仗着自己年轻什么都敢造一下。你看你这手,还想不想拍视频了?门面不要了?」
「我……」沈初竟无语凝噎。
「你是准备让自己的伤口跟大猪蹄子一起腌入味还是怎么样?到时候弹幕评论问你,老婆老婆,你的手怎么伤成这样啦?你准备怎么办?」
「我!」沈初回嘴的心蠢蠢欲动,可她完全不知道该从何突破。
「退一万步讲,就算你能带着手套拍视频。可我记得前阵子好像谁跟我抱怨过,说带一次性手套做饭就跟做了手膜似的?」
「是我说的。」沈初低下头,声音小得微不可闻。
「不能出汗,不能碰水。忌口,不能剧烈运动,不能熬夜,不能过度疲劳……」杜域一样样掰扯着她接下去的注意事项。
光是不熬夜这一点就足够费劲了,更何况的确会影响到她正常的工作安排和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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