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今上面前,阮阮只觉心头沉重,喘不过气来,他让她想逃,想躲避。
「好。」阮阮点头,有了前车之鑑,她不敢违拗他,更不想将他激怒。
她很害怕,怕自己一不小心,勾动他对曹不休的怒气。
「算你还有良心,还记得我是病人。」
今上斜睨阮阮一眼,说话时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带着几分怨气,但更多的是撒娇。
只是这样的语气,让阮阮更觉压抑。
她静默听了,弯身去收拾他暴怒后的残局,可刚触及地面,就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阮阮大惊,想要躲闪,他却快步上前,将她拉起,单手托住她后腰,不容分说,将她禁锢到怀中。
「刚刚没有看到你,我很害怕。」他将头埋至她发间,深嗅一口,更放肆地轻咬了她耳垂。
阮阮血液上涌,这样子的亲密动作,让她惊慌失措。
她被他这唐突举动吓到,奋力掰过他手腕,从他手下脱身,大喝一声,「官家。」
可随着这一声喊出,她也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地上都是碎瓷片,刚刚她避得急,一脚踩了上去。
钻心的疼痛从后脚跟袭来,她忙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因痛出声。
她恨他轻浮,也知他性子,她要自己极力冷静。
她在袖中握紧了五指,她明白,此刻若是被他发现她因他受了伤,他定会发了疯地招来整个尚医局。
而那时,她必定会成为整个禁宫的眼中钉,想平安出宫,将是难上加难。
「你就那么怕我?」
她的逃离,让他有片刻打愣,他看着被他扯下的她腰间的轻纱束带,他将它握在手心,细细抚.摸。
「没有。」
阮阮垂下眼睫,违心说道,后背因忍痛而湿透。
他浑然未觉,面带遗憾,握着她的束带,转身重回软榻边,却提了要求。
「我也想吃烤红薯,要你亲自给我烤。」他命令道。
提及红薯,阮阮心尖一震。
她下意识举目看他,他却合衣随意在软榻上坐下,修长腿脚随意挂着,意态慵懒,紧盯着她。
阮阮明了,他就是有意的,有意要刺激她,也有意要与曹不休争上一番。
他昏迷那两日,曹不休天天进宫守着他,而他每次进宫来,都会给她带一份矾楼下的烤红薯。
那时,他在半昏半醒间,或许某个醒来的瞬间,知道了这事情,所以在这时提出。
阮阮深嘆一口气,曹不休向来光明磊落,从不干藏着掖着之事,故而给她带红薯,也从不避着其他人。
他还喜欢将红薯放在心口捂着,待到她手中时,还都是温热的。
每当他高昂着脑袋,带着点得意从怀中给她红薯时,阮阮总是会为他那一刻的动作而心动不已。
他说:「阮阮,我不仅要给你金山银山,还要给你暖暖的喜欢。」
铁骨铮铮的年轻将军,骄傲,肆意,却为她牵挂。
她为他的铁汉柔情,沉迷,心醉。
她想起他,嘴角不由勾起浅浅笑意,她想幸好有他,要不她此生,都要被困在这镶金嵌玉的深宫中了。
「我现在就要,立刻,马上,再不许你想他。」
今上察觉到阮阮的心不在焉,恨恨抓过手边软枕,毫不客气向她扔去。
阮阮躲闪,可还是晚了一步,被他砸中了脚踝,她略一趔趄,脚下碎片更深一寸。
阮阮微微蹙眉,身子直直打晃,她匆匆点头应下,再受不住,躬身退出,及至殿外,脚下已是腥红一片。
她顾不上脚底疼痛,忙回看殿内,幸好没留下血迹。
她倒吸口凉气,收回目光,又见韩玦远远地,满怀心事而来,她怕他担心,直接转身快步离去。
及至转角,阮阮回眸,许是她离去的身影太过匆忙,韩玦直愣愣地立在廊下看她。
她的转身,他也始料未及,他抬眸,张口,似想问她怎么了?
阮阮却向他摆了摆手,表示无事。
她想,她已经欠韩玦太多太多,她不想再让他为自己操心,她咬咬牙,狠下心来,独自离开。
夕阳低垂,廊下宫铃随风发出悦耳的铃声,阮阮却无暇他顾。
她快速回房,将自己简单收拾后,搬来小火炉置于长恩苑庭中。
虫声阵阵,此起彼伏,今上故意挨着阮阮坐下。
「我也要吃糖心的。」今上道,又添一句,「就是你喜欢的那种。」
「好。」
阮阮应下,取过红蔗糖,在他面前摆好。
她时时刻刻让自己保持谨醒,她决意,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答应,她只求能讨他欢心,不要他为难曹不休。
「你若是每一次,都能这样听我的话就好了。」他目光瞟过石凳,冷冷说道,言语里都是讽刺。
阮阮看一眼,忙取出自己的帕子垫到石凳上,他却不舍,认真将她的帕子捡起,四方迭好,塞入自己怀中,而后径自在石凳上坐下。
帕子是私人之物,阮阮只觉不妥,但见他面色低沉,且念着他在病中,阮阮只能作罢。
她不明白,他是何想法,明明就在气恼她和曹不休,甚至时不时用言语刺激她,可却始终不肯放过她,还要时时看着她。
她察觉到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一圈又一圈,仿佛要将她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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