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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德殿前开满了各色兰花,远远望去奼紫嫣红,甚是惊艷。
一名园丁模样的老者正带着几个同样满手泥巴的男子小心翼翼地养护植株。
「新品种怎么了?都活了吗?」来人声音急促,迫不及待。
老者闻讯放下手里的活计急急上前行礼:「老奴参见公主……」
夜静好一摆手,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几株刚刚移栽的兰花,言辞迫切:「怎样?」
「拖公主的福,新品种移植非常成功……」
老者的话还没有说完,夜静好便欢欣雀跃地衝进了屋,「星冉哥哥!兰花都活……哎呦……」
夜静好跑得太急,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倒,但这并不影响她奔向他的心情。
夜星冉勾了一下她微微冒汗的鼻尖,将桌上的茶往前推了推:「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莽撞,先喝口茶润润嗓,慢慢说。」
「不喝了,来不及了,我就是来告诉你,盈歌姨妈回来了,我现在要过去看她,今晚就不来跟你一起赏花了。」
「嗯。」夜星冉微微点头,风轻云淡。
「星冉哥哥……你,不会生气了吧?」夜静好问得小心。
「怎么会?」
「盈歌姨妈离宫好多年了,我很想她……」夜静好低下头,白嫩嫩的小手放在胸前来回搓扭着。
夜星冉拍拍她的肩膀,唇角弯成一道温暖的弧度:「乖,我没有生气。静好也要试着多关心别人,不要总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我一人身上。」
夜静好耸起肩膀将上面的那隻手递到腮旁撒娇地摩挲着:「就不!我有那么多人关心:父皇、母后、觉非舅舅、月别枝婶婶,现在还有盈歌姨妈!可你不同,你只有我!我就要对你好!」
夜星冉身子一僵,仿佛被一股电流击中,不禁呢喃一句:「可你总要嫁人的……」
「星冉哥哥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他有些慌乱。
「那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夜静好使劲在他手背上蹭了一下,仿佛要将今日不能相守的遗憾都弥补回来一样。
夜星冉低头浅笑,不敢看她灼人的背影,只得闷头饮茶。
「星冉哥哥,等再过两年我及笄了就跟母后禀明嫁给你!」
「噗——」
她的突然转身令他措不及防,茶水喷了一桌子,如此失态又如此狼狈。他呆呆楞在那里,一颗心狂跳不止,不知如何是好。
夜静好见平日里严肃冷峻惯了的人露出如此神情,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脚步轻快如飞直往追云巅跑去。
刚行至门口便听见里面隐隐的人语声。
「盈歌,你这一走数年,可是在怪我?」夏青溪声音有些哽咽。
在夜静好心中,母后一直都以一种无所不能的形象存在。身为妻子她有父皇的宠爱,身为皇后她受万民爱戴,她要盛世太平世间便太平,她要家国兴旺,家国便昌盛兴旺。
她是神祗一般的人物。
夏青溪语气里的恳切与自责着实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蹑手蹑脚地趴在门口将头偷偷探进去想看个究竟。
只见罗汉床前跪着一个妇人,青衣素衫,梳得一丝不苟的髮髻上只插了支木头簪子。面容同衣着一样素淡。夜静好记得这张此时还挂着泪珠的脸。
「盈歌姨妈!」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屋内二人慌忙擦干眼角,重复的喜悦将方才萦绕的忧愁衝散,盈歌起身拉着衝进来的夜静好仔细打量:「公主长成大姑娘了……」刚揩干的眼角又逐渐湿润起来。
「静好,快给你盈歌姑妈倒茶。」
夜静好应着,眼睛却偷瞄着二人,盈歌见状笑着拉过她的手:「姨妈是想你们了,于是就回来了。姑娘当年一心为了我製造各种机会将我送去东渊,可我那时年轻不懂事,也没有准备好,更没有面对他的勇气,所以就当了逃兵。」
夜静好完全没有想到盈歌会跟她解释这些,她似懂非懂地听她继续说。
「在青云山跟你二舅舅做邻居的时候,你二婶婶时常开导我,日子久了也就想通了。打那开始我就每天都想见你们,可又不敢回来,我怕你们会怪我……」
盈歌还是老样子,为了不让夜静好误会,为了维护夏青溪在她心中完美的形象,就将当年的事情同她解释明白。
但夜静好的心里还是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惆怅,眼前的盈歌姨妈目光坚毅性子稳重,仿佛看淡放下了许多事情,可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盈歌姨妈,我好想你。」夜静好抱住她,鼻子有些酸:「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这样静好再爬树偷鸟蛋还可以多个共犯帮凶。」夏青溪忍不住揶揄道。
「我,我已经不再爬树了!星冉哥哥说了,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星冉哥哥还说……」
一提起夜星冉,她的话就怎么也收不住了。
夏青溪同盈歌神情复杂,二人相视一望又释怀地笑了。
……
……
山里的黎明似乎来得格外早,雾气萦绕中,虫鸟啁啾,晨光熹微点染了半山的宁静悠远。
「嘿!哈!……」
孩童稚嫩的声音透过林子传出老远,宽敞的木屋前夏青璃正一丝不苟:「练武最讲究的就是气势,来,胳膊抬高!腰要直!」
「吃饭了——吃饭了!」范青竹一面摆碗筷一面招呼:「青璃,翊儿,休息一会儿吧先吃饭。」
「婶婶我不饿,我还想再练一会儿。」小男孩目光坚毅,小拳头挥舞得有模有样。
「翊儿乖,」夏青璃蹲下身来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脸蛋儿:「习武是个长久的营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的,而且男子汉首先要有一个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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