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苒笑而不语。
——愿意听从某个人的话,还是因为心里有了他的位置。
贺执洲也知道她吃腻了黄金猪蹄汤的味道,吩咐了张妈换着法子给她做各种汤,毫无例外,都是有益于骨折恢復的。
今天除了一道煲汤外,还有姜星苒爱吃的小菜。接通了贺执洲的视频通话,确认贺执洲是在自己的总裁办公室,姜星苒才敢放开声音说话。
「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喝这些汤啊,一点味道也没有。」
视频里,姜星苒红光满面,皮肤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眼神亮晶晶的,似是盛了漫天银河,其中焰火在野风中跳舞,吹散了整片原野。
女人是抱怨的语气,带了撒娇的意味,通常情况贺执洲最受不了的就是姜星苒用这种水漉漉的眼神看他。
他有负罪感。
但只有这件事,贺执洲绝不会妥协。
从桌面上拿起一沓厚厚的纸,贺执洲推了下鼻樑上的金丝边框眼镜,声音低沉,像是蜿蜒流过的河。
「中午吃完饭不要马上就躺下,可以在花园里散散步,下午一点记得午睡,时间不要超过……」
姜星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作出拒绝的手势。
「打住打住!贺执洲您歇歇吧,你说的这些我都要背下来了。」
贺执洲低下头,抿唇一笑,对着姜星苒,他总是有唠叨不完的话。
话是如此,该唠叨的姜星苒也不会落下。
「中午午休时间长,你记得在休息间里好好休息啊,可不能经常加班,再说了,一个老闆带头加班,这也是不人道的。」
贺执洲唇角的笑意更深了,「行,知道了,等看完你吃饭,我就去休息。」
没营养的对话过后,两人之间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大概就是从姜星苒出院以后,姜星苒和贺执洲的相处模式就变成这样了,彼此关心暧昧,又不存在过界的问题。
就像是已经过了七年之痒的老夫老妻,每日里聊的都是家长里短,但是谁也没有点破这层关係,也没有提出下一步的意思。
合约之期已经走过了一半,若是到了契约结束的那一天,她和贺执洲又该何去何从?
姜星苒不知道答案。
她相信,贺执洲会给她答案。
用过了午饭,正要挂掉电话,门口传来笃笃的敲门声,张妈就站在门外,脸色稍显为难。
「怎么了,张妈。」
张妈嗫嚅半天,才说道:「大门那里来了一位先生,说是太太你的父亲。」
姜星苒霎时皱了眉头,脸色难看了几分,姜磊……她来做什么?
听到这话,贺执洲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你不用管,让岳父直接来公司找我吧,你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姜星苒就当没听见,跟着张妈下了楼,正好她也想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能让姜磊主动登门。毕竟她在医院接受手术,治疗的时候,姜磊都一次不曾露过面。
贺执洲:「……」
一楼大厅。
姜星苒下了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男人听见了脚步声,噌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宛若惊弓之鸟。
许久没见,姜磊头髮花白了不少,眼角的皱纹不笑也很多,一向挺直的背也越发佝偻。
如果是在大街上,姜星苒想,她都要多看上几秒,才能认出来这个人是她生父。
姜磊见了她,少见地搓了搓手,略显局促不安。
「苒儿,这段时间家里事情忙,也没来得及看你,你现在恢復得还挺好吧,我看女婿给你照顾得不错。」
姜星苒睨了姜磊一眼,挑了大厅的主座落座,姜磊全程就站在大厅中央。
姜星苒注意到,姜磊流了满脑门的汗,衬衫的领子泛起黄边,衬衫皱皱巴巴的,完全不像是姜磊会穿的衣服。
看来这段日子姜磊过的也不好。
「还好有贺执洲照顾我,我的伤才能好得这么快,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让爸爸你忙活了那么久?」
藉口能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也只有姜磊一人了。
姜磊今日前来,肯定是有事相求,想起契约合同里贺执洲答应她的事,姜星苒心里隐隐有了期待。
姜星苒主动开口问道:「来了怎么不坐,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如果是看望的话那就不必了,我现在很好。」
姜磊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但又生生压了下去,想起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咬着牙凑到姜星苒身边,脸上带了讨好的笑。
「苒儿,前一阵子你陈叔叔拉着我去赌城玩了一趟,我也没想赌来着,但你陈叔叔非要我跟着玩一把,那天我手气也实在是差……不知道怎么就输了那么多,还是女婿帮我填补上的窟窿,要不然啊,我就得把咱们家的公司和别墅抵押了。」
姜星苒一听这话,脸上登时盛了怒气,怒视姜磊。
「爸爸你再怎么贪玩也要有个限度,你怎么能将我姥爷辛苦了一辈子的公司拿去抵押?你这样你对得起我妈和我姥爷吗?」
一看姜星苒急了,姜磊也有点后怕,连忙说道:「没有没有!爸爸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我当时也觉得不妥,就找来女婿帮忙了,这抵押合同自然转到了女婿手里啊。」
说到这里,姜磊搓了搓手,商量着说:「为这事你阿姨还要和我闹离婚,天天和我吵架,摔东西,活脱脱像个泼妇!都快把我逼疯了。雪儿那丫头也不让我省心,非要和女婿公司里的小员工结婚,怎么劝也不听,还私自做主拿了家里的几十万的卡给那小子,爸爸现在愁得头髮都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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