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追着问:「夫君会吗?」
「有你这么个磨人精,我能往哪走。」实在不想继续这种闹心的话题,周谡逮着周窈把她捉过来,正要闹她一闹,门外又响起了声音。
这回是个男人。
「周贤侄,可在屋内?」
周窈看了看男人,眼里带笑,也有疑问,道:「不若再备些酒菜,款待客人。」
「不必,」周谡指了指屏风:「你先去里面歇歇。」
周窈其实也不想再花钱招待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男人态度摆在这里,她也不矫情,起身就往里走。
周谡整了下衣冠,走到门口打开,看到来人,唤了声莫叔。
莫大千见到周谡,情绪亦是复杂,他一直以为这英俊后生是瞧不上女儿,方才藉口自己已娶亲,却没想到,这人居然真有家室了。
然而,莫大千往屋里扫了眼,没瞧见有别的人,谨慎地问道:「贤侄现下可方便,进屋一谈?」
周谡略扬眉,唇畔挂着一丝浅笑,看似有礼,却又避而不谈:「莫叔若是来找女儿的,恐怕要换地了,她人已经离开。」
莫大千摆手道:「随她去,女儿大了,不听话。我是来找贤侄谈正事的。」
周谡听后笑回:「家里有事耽搁了,我这就随莫叔到店里看货。」
「诶,这个不急,我要跟贤侄谈的事关今后前程,才是顶顶要紧。」
人都这样说了,又是一脸郑重其事,勾起周谡少有的那么一点好奇心,便让开身子,把人迎进来,带到桌边坐下。
周谡倒了杯茶:「莫叔自用,不比在家,且将就。」
莫大千也不是讲究人,大口喝了茶水,就放下杯子,看着周谡,不无感慨道:「我说贤侄啊,你年纪轻轻,正是闯荡打拼的时候,怎就那么快成家了。」
周谡浑不在意:「立业和成家并无衝突,有能力者,自然可以两者兼顾。」
见莫大千仍有话要说,周谡又道:「若莫叔说的正事就是这,那么,大可不必。」
话里隐隐有送客的意思。
莫大千生意人,又岂会听不出来,当即表示:「说说而已,贤侄可别当真,我这次来,是为另一桩。」
周谡提壶,又倒了杯茶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莫大千握着水杯,神色里有些激动,声音也不自觉扬高:「我有个表兄,在都指挥史麾下任千夫长,目前他那边尚有百夫长的空缺,贤侄若有合适的人选,也可举荐。」
小县城里,莫说千夫长了,一个百夫长就已经是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周谡听后,应景地笑笑:「当真是大好事。」
莫大千观男子神色,继续道:「常言道举贤不避亲,尤其这好的机会,当应留给自己了,我那表兄也是这个意思。可是呢,我家中人口稀薄,唯有两个侄儿,没一个能担重任,只能外找,你说可不可惜?」
「确实可惜。」周谡随口便回。
「所以啊,还得是自己人,用起来也放心。若只要有些武力的都可,我那表兄的家门槛早就被军中那些不得志的兵士踏破了。」
莫大千看着周谡,自觉话已经说到位了,就看这人是不是真的有上进心,值得他这样煞费苦心地提携。
「自己人。」周谡重复念了遍。
「是的,自己人。」莫大千加重语气。
周谡笑了:「那就明日再到莫叔店里看货,先给我一晚上的时间考虑。」
「可以的,多给一晚两晚都成,只要贤侄能够想通。」
目的已经达到,莫大千不欲多留,唯恐遇见周谡所谓的妻室,徒生尴尬。
周谡礼节做到位,将人送到院门口,再折回,就见小妇坐到桌边,看他回了,笑了笑。
「恭喜夫君,他乡遇知己,财路顺畅,官运也要来了。」再把妻一换,再做一回新郎官,当真就是顺风顺水,无比惬意了。
周谡亦是坐到桌边,从从容容道:「兴许这里的风水与我八字相合,运势才旺。」
周窈抓着话:「夫君想起自己的生辰了?」
周谡:「说笑而已,莫当真。」
周窈:「一样一样。」
换做别家的妻,听到有人撺掇自己的夫君起外心,怕就闹起来的,即便不闹,心里也不会好过。可周窈还好,比起难过,更多的是可笑。
哪有当爹的帮自己女儿勾搭有妇之夫,拉皮条拉得这般理所当然,还拿前程相诱,若自己是男儿,也未必能够做到全然不动心。
思及此,周窈不禁感慨:「书中那些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当真是圣人了。」
周谡听了,笑道:「原来圣人如此好当。」
周窈睨他一眼,说得好听,做到的又有几人。
「夫君若有想法,大可直言,不必觉得为难,我并非不明事理,只要不瞒我不欺我,好聚,亦能好散。」若论贤惠大度的正妻楷模,周窈当属世上第一了,明事理到自己都怕。
小妇快将好聚好散当成口头禅了,周谡听到这话就觉心口闷,只把杯盏一放,看向周窈的眼里暮色微沉:「我也再说一遍,这一世,除了你,不会再有别的女子。」
「明日夫君又该如何回復,若那人计较,不给货了,夫君岂不是少了一门营生。」
听到这话,周谡看小妇的神情颇为无奈:「有时候我观娘子,可真不像乡野出身的女子。」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