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沈飞云心中一紧。他早就适应黑暗的环境,远远望去,就见一个清癯的背影从树林中飞出。
糜勒被打个措手不及,“哐当”一声,大刀被击落在地。
何佑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变故发生之后,他转头看去,心中惊讶万分,忍不住大喊:“阿七!”
黑暗之中,苏浪披头散髮,手握一柄极细狭的软剑,像是索命的厉鬼,谁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苏浪手中的软剑竟能振飞糜勒的大刀,这简直可以说是不可思议。
糜勒到底虚长苏浪二十多载岁月,一时心惊过后,就地一滚,躲开苏浪随之而来的第二招,伸手就像要捞起被击落的大刀。
苏浪的剑却像吐着信子的毒蛇,本来笔直朝着糜勒喉咙割去,见对方躲避,剑身也瞬间变得柔弱无骨,跟着转弯,在糜勒右肩划出一道深深的伤痕。
糜勒右臂顿时失力,他自知筋脉被断,不是苏浪敌手,当机立断,放弃捡起兵刃与苏浪交手,转而运起轻功朝山上奔去。
苏浪抬起左手,一掌挥出,罡风强劲,“嘭”的一下将糜勒击倒在地。
糜勒纵横江湖二十多个年头,也被人心服口服地讚嘆过武功高强,今日在苏浪手下却毫无还手之力。
“你究竟……”
是谁?
话还没有问完,苏浪已经踩住糜勒的左肩,软剑环住脖颈。
“陆月染!手下留情!”何佑还在震惊苏浪武功之高,却没料到苏浪当真要杀糜勒,回过神来,当即开口求情。
虽然糜勒要杀何佑,但何佑却也念着提携之恩,不愿意糜勒就此死去。
苏浪收起软剑,一脚踢开糜勒的身子,提着剑朝何佑走来。
风吹树林飒飒作响,一片漆黑中,何佑的心随着苏浪的脚步止不住颤动。
“晚了。”苏浪冷冷开口,仿佛事不关己。他极稳重,又极轻盈地迈步,三两下就走到何佑面前。
剑尖抵着何佑的面门。
“将《含雪剑诀》交出来,我便饶你不死。”
苏浪恢復自己的声音,冷得就像天山上积年不化的寒冰,直接冻得人一哆嗦。
何佑直视苏浪,心中疑虑不止,听到苏浪原来的嗓音,终于才明白过来。
——眼前的人不是他牵挂的陆月染,而是别人易容而成的。
“你是谁。”何佑没有回答苏浪的问题,而是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
苏浪的剑已经架在何佑的脖子上,只需要手腕一转,方寸之间就能取对方性命。
“不要我说第三遍,交出《含雪剑诀》。”
苏浪的声音很轻,融化在这夏夜的风中,很快就只剩下风声、蝉鸣、蛙叫,还有山上人马跑动的踩踏声。
何佑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他明白苏浪是认真的,因为一阵轻微的刺痛从脖子处传来。
“我不知道什么是《含雪剑诀》。”何佑紧紧盯着苏浪的双眼,试图从里面看出起伏,显然以失败告终。
“那一定有一个人在说谎。”苏浪淡淡道,“陆月染告诉我,剑诀在你身上,要我杀了糜勒来救你。”
何佑先是一愣,而后微微一笑,忽然有种视死如归的轻鬆。
他问:“阿七在哪里,他还好吗?”
苏浪摇摇头,回道:“如果你不说实话,他就不会好过,我有千百种方法叫他生不如死。”
何佑脸上的笑意变得黯淡起来。
他这一条性命本来就是捡来的,虽然他十分不想去死,但也确实敌不过苏浪,死也就罢了。但他临死前听到陆月染不会好过,心中愈发难过。
“我当真不知。”何佑缓缓开口,“如果我知道,为了保命肯定会告诉你。如果我不知道,我也会假装知道,拖延时间,争取活命的一线生机。我说我不知道,那就的的确确是实话了。”
苏浪闻言点了点头,说:“那留你的性命也没什么用了。”说罢,就要动手。
“慢着!秘籍在我这里!”陆月染跌跌撞撞地从树林中跑出,从自己的手腕捋下一隻玉镯。
苏浪仍旧没有鬆手,何佑的鲜血沿着剑身不断流淌。
陆月染走到何佑身前,蹲下将玉镯磕在岩石之上。玉镯一下子便碎成几瓣。陆月染从里面取出一卷细帛,伸手递苏浪,隐约能看到细帛上写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这就是你要的剑诀。”
苏浪伸手接过细帛,黑暗中难以看清,于是一把将其揣入怀中,点点头,终于鬆开了软剑。
他问陆月染:“你还要我背你下山吗?”
“不用!你自行下山吧。”陆月染略显惊恐,他亲眼看到苏浪杀人,终于感到深深惧怕。
陆月染边说话边动手,将何佑身上挂着的腰牌取下,递了过去。
他说:“糜勒已死,我就可以安心留在这里了。你拿了腰牌就快些离去,不要耽搁。母蛊在醉春楼的简亦尘身上,母蛊在,子蛊会十分沉静,想要取出子蛊轻而易举。你我之间恩怨皆罢,自此两别。”
“两别。”苏浪微微颔首,接过腰牌。
正当苏浪怀揣腰牌,准备运功时,又是让人料想不到的意外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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