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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治鸟很大方的样子:「虽然不推荐你来看,不过里面应该是能够作为呈堂证供的东西。」

乔溪当场就惊了,连忙追问里面是什么,得到治鸟「小视频」的回覆后,因受到过度惊吓差点儿以为自己下巴脱了臼。

然后含羞带怯地问:「这个,适合我看嘛?」

「如果你不介意主角是自己熟悉的人,那应该可以当做普通的小钙片来看吧。」治鸟甚至还缀了一句,「抱歉,之前你给我看你们诉讼资料的时候,我不小心看到了你的私藏文件夹。」

她没了,她的秘密暴露了,她在别人眼里乖乖女的形象呀!

「小事而已,不必惊慌。」治鸟差点儿就顺口说出来,他们那时候,也有在庋藏书籍的房樑上贴避火图的土法子,好奇去看的人并不少,后来女儿家出嫁的陪侍品里,也有人家塞秘戏图进去的。

何况治鸟身在那种地方,并不少见,甚至也做过其中主角,真得不觉怎样。

得到首肯,乔溪想了想,还是收下了U盘,并且信誓旦旦地向治鸟保证,这个U盘的所有使用过程都会完完全全在她的监督之下进行。

「也是蛮为难你的,还要看自己的前夫跟别的男人之间……」

「无所谓,如今他是他,我是我。」乔溪握住U盘,「不过,你能确定这个U盘是尤旬那边的人做的嘛?」

「并不能,」治鸟其实有点迷茫,在画展之前做这一手安排,在他看来完全没有道理,系统给出的解释是为了延续剧情点,然而即便是为了延续剧情点,也总该有个参与者。

他毫无头绪,也不想深究下去。这是直接针对原身而来的恶意,他又怎么可能猜出一个心怀恶意的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其实我也不明白,你这么帮我究竟是为什么,我们也勉强算是情敌吧?」大约是睡到半夜被叫起来脑子实在是不太灵光了,乔溪手指捏着U盘,有一搭没一搭地閒聊起来,「我可不觉得你是得不到就要毁掉的性格。」

「得不到便毁掉」,那是执念太深才会做的事情,治鸟这样干脆利落地离开,毫无顾忌地说自己与那人没关係,如何去想都不该是这种原因。

「只是一种归位而已,别去想太多啦~」治鸟抚平乔溪紧皱的眉头,「女孩子不要总是皱眉,留下印子就不好看了~」

他哪里知道会不会留下印子?

以前在楼里的时候,一位年长些的姐姐总是很照顾他。说是姐姐,其实对于治鸟而言,已经是堪比母亲的人了,他叫她「琴姐姐」。那时候的治鸟比现在更年轻一些,还没做到花魁位置上,脾气差劲极了,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两面派,在客人面前言笑晏晏,转过头就厌烦起来。

倒不如说,这种模式已经是被默认的了,作为承载着「色」的躯体艺术品,食色于他不过家常便饭。他们总要有些方法去宣洩压抑着的想法,才能在狭窄逼仄的鱼缸里偷偷呼吸一口鲜活气。

其实现在也一样,只不过比起那时候好上不少。

每次他皱眉跟姐姐抱怨那些客人们有多讨人厌的时候,琴姐姐一边被他逗笑,一边用那双抚琴弄墨的手,一点点揉开他蹙起的眉头,吓唬他:「这么小就开始皱眉,当心以后额头上留下竖褶子,消都消不去!」

「你手指怎么这么凉呀?」乔溪被治鸟冰凉的手指冻到,展厅的灯没开,她叫自家哥哥派人来把人带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问出谁是幕后指使。此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难得没有像从前的小说里那样,对一个人暗生情愫,而是隔着月色从窗口漏下的重重迭迭的纱,品出眼前这个男人怪寂的美感。

一种玄妙的感觉,她感觉在她眼前的人不是他,而是另一个灵魂,一个与身躯完全不匹配的灵魂,艷情透渗:「我突然觉得,要是放在更早一些的年代,比如民国以前,你一定是个能够让人为了看你一眼,就散尽万贯家财的那种人。」甚至没有过脑子,这句话就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诶?」听了这话,治鸟侧过身子,做了一个以前在楼里时几乎人人都会的「美人侧卧状」,故意将声音放得韵律雅致,像是古时候某个被娇养在家的公子,说的话却坦荡极了,「那这位客人愿意为我散去几分钱财呢?」

妖精模样引得乔溪直笑:「全部,有几分为你散几分,好不好呀?」

于是,治鸟就从愿意为他散财的小姐姐手里哄来两张游乐园门票。

乔溪一开始想问的究竟是什么来着?忘记了呢~

———

尤旬越来越喜欢往治鸟这里跑了,他上次知道了治鸟在尤慎那里做模特,也不避讳,干脆大大方方地登门拜访,反正本家的人不可能拒绝他的要求。

一种微妙的四人状态就此形成,甚至哪怕尤旬自己不来,也会找藉口把助理支开到治鸟这里,说法倒好听:「你担心我的安全,我也担心他的安全,那你帮我保护他有什么不对,这是命令!」

没办法,助理只能乖乖跑过来,遵循「命令」留心治鸟的安全。

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格格不入,不论是在哪里。

助理自以为是个忠仆,作为被家里选择出来的辅佐者,很多东西都是他自小学会的。那时候他其实非常期待能够见到自己侍奉的家主,想像那会是怎样一个人,他偶尔会觉得他们很像,从小身不由己。可助理更加明白,身不由己之下是看不见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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