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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夜月在凌云城这边留下的烂摊子,越千城说由他来处理,他那么聪明,想来会将事情处理妥当。

花涴完全相信他。

我将亭亭之花栽培于沃土中,转身拿起冰冷长剑,走进漆黑夜色,我有我的荆棘血路要走。

他是江湖上最有名的剑客,取人性命于无形中,一双手沾满累累血痕。

他叫夜月,夜晚的月亮,见不到太阳。

她是小城里最耀眼的那颗星星,出身富贵人家,长到十八岁未曾出过远门。

她叫木清婉,清新婉约,恰似枝头木槿花。

按理说他们应该不会有所交集。

但,缘分就是这么玄妙。

四月初八,木清婉与家中的仆人一起去郊外的寺庙礼佛。讲究的大户人家就是这样,男人在外头应酬,花天酒地,女儿家只能身居后院,到寺庙上香便算外出了。

那日到庙里上香的人实在是多,人潮拥挤之下,木清婉与家中的仆人走散了。她这一生鲜少自己独处,身边时时刻刻都跟着婆子和仆人,所以,当发现与仆人走丢后,她立时陷入了慌乱之中。

她忘了在原地等候,等仆人们来带她——不,抑或说她有意不在原地等候。她偶尔也想自己走一走。

慌乱很快平息,她独自一人踱步前行,身边少了个会念叨不停的仆人,这种感觉还不赖。

她哼着一首不成调的曲子走啊走,竟走到了寺庙的后山,这下彻底迷了路。

寺庙的后山鲜有人至,木清婉找了一圈,没发现有其他人,她再度开始慌乱起来。提着繁琐的裙摆,她绕着后山走了许久,没有找到能出去的路,反而离寺庙越来越远了。

堪堪垂泪间,突然,她发现后山还有别人。

那是两个打扮怪异的年轻男子,一个全脸都被斗篷遮着,看不清面容,还有一个穿一身黑色衣裳,脸色被衬得甚为白皙。

她被慌乱冲昏了头脑,没去想为何这两个打扮怪异的人会出现在后山,也没去想他们为什么要躲在人迹罕至的地方说话,她噙着眼泪走到他们身后,拖着哭腔询问道:「请问,你们知道怎么去大雄宝殿吗?」

那两个人显然吓了一跳。

穿斗篷的那人把帽子往下拉了拉,似乎怕被人看到长相,快速瞥木清婉一眼,他压低声音道:「要杀了她灭口吗?」

面容白皙的男子转身看木清婉一眼,回过头,他低声阻拦道:「别,留活口。」这人正是夜月。

穿斗篷的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语气十分欢喜,「哈哈哈,夜月啊夜月,你也有今天。」他长笑数声,末了撩袍而去,只留下一句话,「好好做事吧,可别办砸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依照主子的性格,不单你,连我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木清婉不解其意,但这里瀰漫的氛围告诉她,这两个人一定不是什么善茬,且他们刚才一定在讨论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他们以为她撞破了这个秘密。

她一时忘了哭泣,只是啜泣不止。

夜月回身看她一眼,简短吐出三个字,「跟着我。」

她顿足不前,小声恳求他道:「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你能不能放了我?我、我想回家。」

那天的太阳光很好,轻柔,均匀,像洒在首饰上的碎金屑。迎着透过树林间隙洒落的日光,夜月深深凝视面前垂泪的美人面庞,须臾,他摇头道:「不行,要等我办完事。」

他带她离开凌云城,一路向着南方行进。

白日里,他们匆忙赶路,初春的风有些微冷,吹在身上凉茵茵的,夜月便到店铺里买了件斗篷给木清婉穿。那件斗篷不大好看,上面的图案俗气得很,但它伴随木清婉走完了这条离家之路。

夜里,他们宿在荒郊野岭,凶残的野兽不时在身边低啸,夜月燃起两堆篝火,温暖的火光碟机散了寒冷和野兽,也日益减少木清婉心中的惶恐不安。

她和夜月很少说话,也没什么眼神交流,她对夜月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我想回家,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夜月每次都以同样的话回復她,「过段时间,现在你不能回去。」

到最后,木清婉问这句话的频率越来越少。

从小到大,她一直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就连凌云城的景致她都不曾细看过,更别说城外的大千世界了。她不是标准的娇滴滴的大家小姐,什么苦都吃不得,只晓得哭,她的眼泪也多,但是,她能吃苦。风餐露宿的日子虽然辛苦,但她一路上见到了不少在府中见不到的新鲜事物,在那份新奇的衝击下,最初离家的惶恐不安愈发减少,到后来,竟然几乎不存在了。

也许骨子里流淌的便是冒险的血,木清婉开始享受风餐露宿的生活。

这一路上的山千重水万里,都令她眼前发亮,她看到了肆意生长的春花,看到参天的古树生长于密林之中,穿身而过的风是寒冷的,却也是鲜活的,这些东西,凌云城的府邸中都没有。

她渐渐看到了夜月的另一面——在那张不苟言笑的俊容背后,藏着一个温柔的灵魂,他总会知晓她需要什么,并悄无声息地为她送来。

她渐渐开始喜欢上了他的不苟言笑。

他们往南走了很远很远,走走停停,一路穿花涉水,始终在一起,未曾分开过。

到达岭南某地后,夜月安置好木清婉,头一次与她分开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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