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开心是因为一个男的。这是有人告诉我的,说卫惟心甘情愿被人欺负。要是让我知道那个男的是谁,我一定把他大卸八块。她不开心就喜欢吹风,这个时候骑车才能有风。我还不是为了哄她开心。」
蒋弘闻言看向应仰。
黎曼刚想再问,看见校门口出来的人,「出来了出来了!」
卫惟跑过来,把书包扔给黎曼,跳进车里,又伸手拍拍顾苓,示意可以走了。
轰鸣声响起,几辆车眨眼就没了影。
包厢里有个小隔间,三个女孩子挤在里面,说分开这段时间的事情。
「你的恋爱谈的怎么样了?」卫惟伸手拍顾苓的头。
「挺好的啊,反正比你让人欺负的不高兴要好。」
「谁告诉你的?」
「你管谁告诉我的,反正是你让人欺负了。」
黎曼停下吃东西的动作,含糊不清地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卫惟靠在她身上,想了想说,「其实没什么,没人欺负我。我已经不生气了,也没不高兴。」又说,「就是心里有点不舒服。」
「你很喜欢他吗?」黎曼问,她不太明白这些。
「我也不知道。其实这种感觉很不清楚,我和他关係也很不清楚。我已经想过了,实在不行就算了,反正这个时候也不适合干这样的事。没事,」卫惟想了想又自我安慰,「以后还有别的人呢。」
卫惟突然接到苏夏打来的电话,虽然她们三个在包厢的隔间里,但还是能听见外面的鬼哭狼嚎。卫惟赶紧拿着手机跑到相对较安静的走廊上去接电话。
打完电话要回去,卫惟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卫惟抬头看清人,没好气地要走开。那人不让。
她换个方向,人跟着她换个方向。她再换个方向,人再跟着她换个方向。
卫惟抬头,「让让。」
人家不让。
「劳驾。」
人还是不动,不想被劳驾。
「借.....」
「还不理我?」应仰打断她的话。
卫惟一句「借过」生生卡住。
卫惟没说话,只抬头看他。十几厘米的身高差,卫惟本可以勉强和他平视,但现在两个人挨得太近,卫惟抬头才能看清他。
应仰也低头,他把她困在他身体和墙壁之间,这个姿势和距离,他能看清她长长的睫毛。
「真不理我?」
卫惟侧开脸。
一阵酒气,这人喝酒了。
「你退后,别靠这么近。」
应仰看见她的脸突然间发烫,连耳垂都变红。像是被酒气熏蒸过的虾,一点点从透白变成赤色。
他调戏她,「你没喝酒,怎么就微醺成这样?」
卫惟推开他,「微醺不微醺的,其实是看人脸皮厚不厚。脸皮厚的,喝多少也脸红不了。」
卫惟说完转身要走,应仰拉住她,又笑道,「别这么大脾气。」
卫惟猛地回头,她突然觉得她以往说卫诚脸皮厚,不要脸,真是冤枉卫诚了。
她长这么大,就没遇见过这样颠倒黑白,睁着眼说瞎话的人。
卫惟正要挣开他的手,应仰先她一步把手放开,他收起玩世不恭的笑,退后一步,说,「我没喝醉。」
「我和她不熟。」
「那天没亲上。我没让她亲。」
卫惟听着他这么认真地说话,忽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应仰又退后一步,这个距离她只要稍稍抬头就能看清他,他也稍稍低头看着她,眼神温和,彬彬有礼得像个绅士,好像刚才那些调戏没有发生过。
她听见他足以蛊惑人心的要命声音,「卫惟,你为什么不理我?」
卫惟有点招架不住,她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应仰,一举一动,一字一句,都像是对她张开的魔网。
「真的?」
她听见她的声音,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答这个。
应仰失笑,「真的。」
「卫诚说你抽烟。」
卫惟说出这话来又急忙咬住嘴,她到底在说什么?!
应仰顺着她的话答下去,「原来抽过,现在不抽了。」
卫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去的,美色误人,男色当前,她又中招了。
这世上就是有这样一种人,他荒唐,他不靠谱,但他清清楚楚的知道怎么把握你,他仗着你的势欺负你,他明明白白的恃宠而骄。
但就是让人慾罢不能。他稍稍低个头,你就能把一颗心给他捧上去。或者,你根本就受不了他低头,你会拿一切惯着他,即使他让你低下高贵的头颅。
有人说这个是犯贱,可能对卫惟而言,文雅点,这个叫喜欢。
卫惟坐在沙发上,觉得没有哪里不对。反正,她本来就不是太生气了。她生气快,气消的也快。
——
应仰推开旁边的人递过来的烟,自己给自己灌了一杯酒。
卫惟乖的像只羊,一隻偶尔会伸出蹄子踹一脚的羊。他皮糙肉厚,被踹一脚就当逗她玩。
但并不是这样,卫惟不是温顺的绵羊,她是一隻骄傲的天鹅,永远昂着头的那种,摔一跤都像在溜冰的那种。
他不相信小天鹅的示好,他想看她低下头,意料之外,她低下了,她冲他低头示好。
他还是不相信,他开始频频试探。不是故意,这就是他的本性,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令人憎恨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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