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感嘆北行对我情绪的敏感度。
我十分勉强地笑了一下——我自己都感觉十分勉强,更何况北行了。
我说:「没有,是其它的事。」
北行那边安静了一会,试探道:「你……继父又问你妈妈要钱了?」
他是真的很了解我。
我父母在我高二那年离了婚——这也是我当时开始沉迷游戏的原因之一,但幸好遇到了北行,他在我还没来得及陷太深之前扯了我一把。
我继父是个混蛋。
具体的不说了,但我就算找藉口也不想让他在因为我继父的事情费心。
于是我实话实说:「不是的,是我自己的事情。」
北行听了以后,又是一个短暂的沉默。
我也不知道他这一阵怎么这么喜欢沉默。
再开口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语气严肃了许多。
「嗯,知道了。」北行的声音压着,「快去睡吧。」
那时我还觉得他这种低落的情绪很莫名,但因为第二天就要上班了,并未想太多,只跟他说了晚安就睡觉了。
当然,睡前还胡思乱想了一阵怎么试探他,怎么跟他摊牌。
第二天早上,也就是今天早晨,我当然没再去吃那小区附近的酸辣粉,万一再撞到上司不就尴尬了。
说真的,在游戏里或者只听声音我都装得还可以,你们说说上班以后一见面这可怎么装啊。
不管是上司还是北行,观察力都强得吓人。
不过……老天爷没让我经历这个磨难。
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今天早晨我刚在自己办公桌前坐下,上司就叫我去他办公室。
我心想这大周一的我也不用做汇报,去办公室干什么,难不成要给我升职加薪?
虽然心里像是打趣一般这么想着,但还是有点害怕面对我上司,也害怕闻到诱人的酸辣粉香。
可我推开门的时候,再没有扑面而来的酸辣味了。
上司没在办公桌后面坐着,反而站在一侧的落地窗前,转过来看我。
他身上还是那种清冽的香,还裹着水果味洗衣液那淡淡的甜味。
很好闻。
我抖着腿走过去,十分恭敬地问他叫我有什么事。
上司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又嘆了口气:「你啊。」
我怎么了?
上司指着窗边的沙发:「坐。」
我乖乖坐下了,毕竟腿抖得确实有点厉害。
上司垂下眼睑,少见地显露出些许不安,但还是抬眼看向我,非常直截了当,是他一贯的作风。
「我是徐北行。」
我尼玛,我原地昏厥???
第六章
掉马我见的不少,主动脱马甲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徐北行这一招出其不意打的我是猝不及防啊。
虽然之前说了要抓他的把柄,但我还没有做好摊牌的心理准备。于是坐在沙发上稳了稳心神,声音跟着腿一块抖:「啊?」
一出声我就后悔了,我这一声颤音拐得跟唱戏似的。
上司拉了把软椅坐在我对面。
「我说,我是徐北行。」
我应当听得很清楚,但此时我脑子里不知道什么在嗡嗡作响,心跳快得令人发慌。
我这人一到关键时刻思维就脱线,也不知道我哪来的胆子,十分认真地反问了他:「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
上司挑了下右边的眉毛:「嗯?」
我努力稳着声音:「上班时间……不能……」
「那现在你放假了。」
我艰难开口:「可我的工资……」
上司嘆口气:「带薪,行了吧。」
于是我不得不开始直视当下的局面。
「嗯……你是……北行……」
我没抬头,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只听他轻轻「嗯」了声。
我抬起头尬笑了几声:「我没想到。」
上司也干咳了一声,说了声抱歉。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我盯着他淡色的嘴唇继续喃喃道,却在他咳的那一声骤然回神,「这么……还挺……帅的?」
我本来想说「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帅」,妈耶这我要是真说出口了面子还要不要了。
上司听完,愣了一下。
「你也很好看。」
干什么。
怎么搞的跟要表白似的。
哇——他觉得我好看!
不是,现在好像不是注意这个问题的时候。
我冷静捻了下衣角,挑了个问题先问:「你一开始就知道是我吗?」
上司有点疑惑地歪了一下头,声音很轻:「不是我让你来应聘的吗?」
……还真是。
但我才发现他表示疑惑的时候会有歪头的习惯,有点像是……大狗狗……
也许是因为知道了上司就是北行,我面对他的时候放鬆了许多。
仔细观察过后,我发现他其实并不是那种气势慑人的高岭之花,反倒还挺让人舒服的。
可能是我有上司恐惧症吧。
但现在胆子稍稍大了点,我问他:「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上司……不,应该说是北行。
北行抿嘴一笑:「我不想告诉你。」
我为什么不生气?
为什么我完全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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