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中，嘲笑的意思更浓。
「承认了。」唐小唐用的是肯定句。
「啊，对啊，」唐小易耸肩，挣脱开保镖的手，揉着自己被抓疼的肩膀，「是我收买了他，好掌握你的动向。」
「两年，对吗？」
「嗯。」
唐小唐想着之前街头发生的事情：「就是那次，沈温阳找上了你。」
「对。开始我还不在意他，后来发现他的计划很有趣，所以，玩玩喽。」唐小易也不起身，伸长了腿坐在那儿，「那时候你刚好也要查陆清朗的身世，正好，我帮帮你们。」
「但你没有告诉他我的身份。」
「弟弟，告诉他了，还玩屁啊。」
唐小唐始终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愤怒，他只是觉得眼前这位堂哥，是个奇葩。
他能收买自己身边的人，能避开他的耳目与沈温阳勾搭上，他可以利用沈温阳的计划，给了他一个错误的信息，他甚至可以装疯卖傻地承认他与沈温阳的交集，来掩盖真正的目的。
唐小易从来不是个傻子，但他的精明却用在了这种事情上。
否则他早就还发现，自己是怎么把他们一步步挤出家族产业的每一个角落的。
千言万语彙成一句话：「唐小易，你真无聊。」
唐小易直视着唐小唐的目光，忽然捧腹大笑起来，反问道：「可是唐小唐，我误导成功了，不是吗？」
唐小唐的神色微敛。
「如果我不是做了这样无聊的事情，而是直接对付你，恐怕不需要两年，两天，唐少爷就已经发现真相了吧？那时候我会死得更惨。」唐小易淡淡地说。
事到如今已经暴露了，他也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
「你不是个会玩男人的人，在陆清朗之前我甚至不认为你有人类的感情，所以我很好奇那傢伙，可我查了半天却发现那就是个孤儿，还是个痴恋别人的孤儿。当时我就觉得好笑，啊，无所不能的唐小唐做了舔狗的舔狗，啧啧啧。」
唐小唐讨厌他的用词，却没有打断他。
「不过这时候，沈温阳出现了，我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好玩的事情，我就在想如果陆清朗真的入局，真的如沈温阳想的那样疯狂报复姓白的，你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太好玩了。
「唐小唐，从年初到现在八个月，你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才知道明白了那是一场骗局，这不是你的水准啊。」
「弟弟，是你不想查清楚吗？」他说着，第一次对着唐小唐的笑容，笑得恶意又志得意满的，「还是因为爱上了个那个男人之后，连脑子都丢了？」
唐小唐看着他，第一次承认，他对这位堂哥的定义，可能从头到尾都是错的。
因为自己无法反驳他的话。
牵扯到陆朗清，他会变得束手束脚，会变得站在他的立场思考问题，所以连他喜欢的「我要这么做」，都变成了在陆朗清面前的「我想这么做，可以吗？」
他只是担心自己会给他压力，哪怕他知道陆朗清从来不是介意他会做什么的人，他依旧希望体现恋人之间最起码的尊重。
因为他知道，他爱过沈温阳，也知道他对自己的身世，是介意的。
所以他接受了陆朗清的处理方式：避开，不提不谈，躲着就好了。
患得患失这种事情，会影响判断，更会让人找到破绽。
如果不是陆朗清无意的一句话，如果不是金灿儿古怪的行径，他恐怕也会陪着他陆哥一起作茧自缚。
唐小唐自我反省之后，忽然笑了，雨过天晴一般的笑容。
本来还在欣赏他的郁闷的唐小易，因为这个笑容，不觉呆了一呆。
而唐小唐则已经打开手机，将一份文件拿给他看。
这次，唐小易的表情彻底变了。
「一隻蟑螂，意味着到处都是蟑螂。」唐小唐收起手机，「从现在起的三个问题，一个问题一千欧元。」
没等唐小易反应过来，唐小唐已经开始问了。
「第一，你与沈温阳的交易只有这些了吗？」
「你猜！」唐小易还想要叫嚣。
「错误答案，」唐小唐不为所动，「第二个问题，名单上就是所有的人吗？」
「……唐小唐，你是不是有病？」
「错误答案，第三个问题，沈温阳之外，你还与白家人有联繫吗？」
唐小易本来还想嚣张，可是看着唐小唐没有温度的眼神，不知怎么的，觉得如果自己在给出错误答案，可能真的会很惨。
终于，他还是说了实话：「没有，没有机会了。」
「这次是实话了。」唐小唐身子向后靠，看着他，「我收回你名下还剩下的两处资产并且冻结你的资金，并每个月给你一千欧元的零花钱。」
唐小易还没等他说完，就傻了，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他问：「唐小唐，你什么意思？」
一旁的保镖立刻警惕地看着他。
「字面意思，」唐小唐笑了笑，「我允许你继续住在这里，所以，唐小易，感谢我的善良吧。」
「你凭什么！」
「凭我做得到啊。」唐小唐直白地表达，「不过等到姓沈的进行破产清算的时候，我允许你先挑些东西，不会辜负你们合作的情义了。」
说完，唐小唐已经起身，准备往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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